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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Mansour H, McKinnish T. Male Wage Inequality and Characteristics of “Early Mover” Marriages[J].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2023, 36(1): 115-138.

《Male Wage Inequality and Characteristics of “Early Mover” Marriages》一文使用1980-2018年的美国十年人口普查和美国社区调查（ACS）数据证实，在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更大的婚姻市场中，22～30岁的已婚女性更有可能嫁给教育程度和丈夫职业更高的人。作者还考虑了男性工资不平等是否会增加工资的不确定性，导致女性更喜欢年长的丈夫，因为他们能传达出更强的终身收入信号。本文也证实，更高的男性工资不平等也与更大的婚姻年龄差距有关。因此，该研究提供了有关男性工资不平等如何影响女性婚姻决策和婚姻市场特征的新见解。囿于篇幅，下文仅就原作中核心方法和结论作简要介绍，更多细节可参见原文及其在线附录。

01

简述

此前半个世纪中，初婚年龄上升是美国人口统计所表现出的一个明显趋势。例如，在22～30岁之间的女性中，已婚女性的比例从1980年人口普查（每十年开展1次）的73%下降到2014-2018年美国社区调查的39%。已有研究表明，男性工资不平等是导致婚姻延迟的一个因素——更大的男性工资分散增加了在婚姻市场上寻找配偶的回报，从而导致婚姻延迟。

鉴于现有研究未考虑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扩大对年轻女性婚姻构成的影响，本文旨在探究在男性工资不平等的婚姻市场中，早婚女性的配偶特征是否存在差异。具体而言，随着更多女性推迟结婚以寻求更高回报，那些率先结婚的女性可能会因为获得高质量配偶而放弃继续搜索的预期收益。因此，在不平等程度较高的婚姻市场中，早婚女性更可能选择收入（或收入潜力）较高及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男性作为配偶。这对于理解更高男性工资不平等对婚姻市场的影响以及婚姻决策机制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的创新发现为：男性工资离散度愈大，其生命周期中收入的不确定性也愈大。因此，在高度不平等的市场中，女性可能更不愿意嫁给缺乏劳动力市场经验的男性，因为很难预测此类男性未来收入的多寡（即收入潜力）。上述现象又从两个方面反向影响婚姻年龄差距。一方面，早婚女性可能会更倾向于选择年龄更大的配偶，因为其具有更强的劳动力市场信号。另一方面，更愿意与年龄相仿的配偶结婚的女性可能会推迟结婚，直到更晚的年龄，以观察丈夫实现的收入潜力。这两种影响都可能改变早婚年龄差距的构成，从而导致夫妻年龄差距增大。

作为考虑男性工资不平等是否会导致婚姻延迟的“开篇之作”，本文结果证实，男性工资不平等的加剧对适龄女性已婚比例的影响是显著负向且稳健的。作者同时考虑了除了结婚以外的其他“有伴侣状态”（例如未婚同居），上述结果依然显著。本文还发现，在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更高的市场中，女性的年龄差距更大这也表明，男性工资不平等对婚姻市场的影响不仅在于改变了女性受到要约的离散程度，也体现在潜在伴侣终生收入不确定性的提高。

实证策略与基本结果

02

本文使用5个时间段的数据用以估计男性工资分散对婚姻市场和“先行者”婚姻的特点对22～30岁女性的影响，分别为1980年、1990年和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数据以及2006-2010年以及2014-2018年美国社区调查（ACS）数据。作者根据所在州、4种教育类别（高中以下、高中、个别高校和高校）和3种族裔类别（非拉丁裔白人、非拉丁裔黑人和拉丁裔）来定义婚姻市场，通过控制婚姻市场的固定效应有效提取了其中男性工资不平等的时变。

下图中A和B分别显示了1980-2000年和2000-2018年婚姻市场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标准差变化的分布情况。在1980-2000年间，绝大多数婚姻市场中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增加。虽然在2000-2018年间，大多数婚姻市场的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也在增加，但与早期时期相比，有更大比例的婚姻市场经历了不平等程度下降。

本文使用了普通最小二乘（OLS）回归模型来估计男性工资不平等与女性婚姻决策之间的关系。简化版方程为：Y=α+βX+γZ+δW+ε。

其中，Y是属于州s、教育程度e、族裔群体r和时间t的女性的相应结果变量；X是男性工资不平等的度量，本文使用三种方法予以衡量：（1）所有年龄在25～45岁的男性劳动力小时工资对数的标准差，记为“St dev log wage”；（2）对数男性工资的基尼系数，记为“Gini coefficient”；（3）同时使用对数男性工资P90-P50与P50-P10两个百分位差，即对数男性工资的第90百分位数与第50百分数位之差和第50百分数位与第10百分数位之差，分别记为“90–50 Percentile diff”和“50–10 Percentile diff”。Z是控制变量，包括女性年龄、女性年龄固定效应和其他一些个人和家庭特征；W是婚姻市场固定效应，用于控制婚姻市场因素对结果变量的影响；ε是误差项。

首先，作者以适龄女性结婚或婚前同居的比例为出发点进行实证检验。

下表报告了1980-2018年五个时间段的回归结果。因变量是婚姻市场中已婚女性的比例×年龄×时间区间其中，列1包括婚姻市场（所在州、教育、种族）固定效应和时间期限固定效应。列2添加了“所在州×时间”的固定效应。列3增加了“种族×时间”和“教育×时间”固定效应。列4进一步增加了婚姻市场中女性工作比例、女性全职工作比例和男女工资比作为控制变量。需注意的是，作者使用三种不同男性工资不平等测度方式，分别进行了独立回归（也即下表为12组回归结果之汇总）。回归结果证实，基于各种不同度量方式，男性工资不平等均与女性已婚比例显著负相关。作者估计，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每增加0.1%， 22～30岁的女性成婚概率会下降3.5%～4.4%。

表3报告了以未婚同居女性所占比例作为因变量（该变量仅从1990年始可查）的回归结果。从统计学意义来看，男性工资不平等带来的影响依然是负向显著的。从经济学意义来看，表3所汇报的估计系数远低于表2，但鉴于22～30岁的样本女性中未婚同居者所占比例仅为0.09，上述影响亦同样不容忽视。

作者认为，男性收入不平等加剧的表现为“优者更优，弱者更弱”，这导致适龄女性对同居伴侣质量和配偶质量的保留值更高，也会迫使一些女性完全放弃寻找伴侣（因为男性不平等加剧导致低收入群体男性的预期收入进一步降低）。由此，适龄女性结婚或婚前同居概率将趋于下降。

随后，作者分别将注意力放在适龄已婚女性的丈夫（或适龄未婚同居女性的同居伴侣）的受教育程度、预期终身收入以及年龄上，方法与上述回归无二。囿于篇幅，将大体结论汇总如下：

（1）男性工资不平等与婚姻延迟（同居减少）有关；

（2）婚姻市场中男性工资不平等程度越高，早婚中女性嫁给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丈夫的比例就越大；

（3）男性工资离散度和婚姻年龄差距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03 

读后感悟

女性在婚姻市场上寻找“人类高质量男性”的倾向是一个普遍且复杂的话题，而婚姻市场中的男性何尝不对“人类高质量女性”更青睐有加？需要指出的是，作者选择这一视角来解释收入不平等对家庭与婚姻的影响，出于对“干净”的因果关系与计量结果的追求，而不存在性别歧视的嫌疑。

首先，本文所证之结果可部分归因于生物进化——女性通常更注重丈夫的质量，因为一个高质量的丈夫能为她和后代提供更好地保护和资源，提高生存机会。这种倾向可能也与人类早期社会性别角色分工有关，即男性通常扮演提供者的角色，女性则扮演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角色（当今社会分工已在向性别平等不断优化）。

其次，这种倾向也可能与文化和社会因素有关。在某些文化中，婚姻被看作是家庭和社会地位的象征，因此人们会更倾向于寻找高质量的伴侣来增强自己和家庭（甚至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和社会网络。

然而，这种倾向也可能导致一些负面效应。例如，在婚姻市场中，若只关注异性是否拥有高收入或高社会地位，则可能会忽略情感和相容性等其他重要的特征。此外，过于注重配偶的质量也可能会增加婚恋选择难度，从而导致错过合适的伴侣，甚至导致结婚率下降。当然，应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价值观，同时也应该鼓励人们更全面地考虑配偶的特征。

Abstract 

Previous work shows that higher male wage inequality decreases the share of ever-married women in their 20 s, consistent with the theoretical prediction that greater male wage dispersion increases the return to marital search. Consequently, male wage inequality should be associated with higher husband quality among those “early-mover” women who choose to forgo these higher returns to search. We confirm using US decennial Census and American Community Survey (ACS) data from 1980 to 2018 that married women ages 22–30 in marriage markets with greater male wage inequality are more likely to marry up in education and in husband’s occupation. We additionally consider whether male wage inequality increases wage uncertainty, leading women to prefer older husbands who can send stronger signals of lifetime earnings. We confirm that higher male wage inequality is also associated with a larger marital age g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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