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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Yijia Chen & Huiwen Gong (22 May 2025): The role of intra- and interregional relatedness and unrelatedness for the geography of break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evidence from the US, Regional Studies, DOI: 10.1080/00343404.2025.2495795
01
引言
1.1 研究背景
突破性技术创新,如人工智能(AI)和聚合酶链反应(PCR),以其高度新颖性和深远影响力,正在重塑全球经济与技术格局。经济地理学研究表明,美国的突破性技术创新高度集中于大都市区(如硅谷、波士顿),这与区域内的技术多样性和区域间的知识协作密切相关。近年来,学者们强调区域技术结构(包括关联性和非关联性技术)以及跨区域协作在创新中的作用,但这些因素如何协同驱动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地理分布,仍需深入探索。
1.2 Research Gap
尽管已有研究探讨了区域内技术关联性与非关联性对突破性创新的影响(如Boschma et al., 2023),但对区域间协作的分析仍显不足,尤其是未区分区域间协作中的技术关联性与非关联性作用。此外,现有文献多聚焦于区域内技术结构或一般性区域间协作,缺乏将区域内和区域间的关联性与非关联性密度整合,系统分析其对突破性技术创新地理分布的协同影响。这种理论与实证的缺口限制了我们对突破性创新空间规律的全面理解。
1.3 本文的主要贡献
本文通过分析1976-2015年间美国MSAs的专利数据,系统研究了区域内和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地理分布的影响,填补了上述研究空白。其主要贡献包括:
理论整合:创新性地整合了区域内和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的视角,构建了分析突破性技术创新地理分布的综合框架,回应了Boschma et al. (2023)提出的关于区域间关联性与突破性创新关系的研究议题。
实证验证:基于美国专利数据,证实了区域内关联性密度(RD)、非关联性密度(UNRD)、区域间关联性密度(Inter_RD)和非关联性密度(Inter_UNRD)均正向促进突破性创新的产生,验证了七个假设。
交互效应分析:揭示了区域内关联性密度对区域内非关联性密度及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的强化作用,表明区域内相关技术基础有助于吸收和利用区域内外的(非)相关技术知识。
政策启示:提出区域应通过发展相关技术能力并建立区域间协作网络来促进突破性创新,同时强调区域差异化策略的重要性,如发达地区应优化区域内外资源整合,发展中地区可聚焦本地化创新或技术应用。
02
数据及模型构建
2.1 研究数据构造
为系统分析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地理分布,本文基于1976至2015年间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授予的实用专利数据,聚焦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s)。研究选择美国作为分析对象,因其在突破性技术(如人工智能)领域占据全球领先地位,且约81%的突破性创新集中于人口超150万的大型都市区。以下为数据构造的关键步骤:
数据来源与时间跨度数据来源于USPTO专利数据库,涵盖专利标题、摘要、申请日期、发明人地址、国际专利分类(IPC)代码及前向引用等信息。研究时段为1976至2015年,因1976年为数字专利记录起点,而2015年截止可确保通过五年期前向引用评估突破性创新的影响。专利按发明人地址区域化,仅保留所有发明人位于美国MSAs的专利记录,并以申请年份作为创新发生时间。
因变量:突破性技术创新的界定突破性技术创新被定义为兼具高影响力和高新颖性的专利。
高影响力:通过前向引用衡量,选取每年每技术领域前向引用排名前5%的专利。为消除技术领域和时间的差异,引用数按同年同领域专利平均引用数标准化。
高新颖性:定义为包含至少一个非关联技术对组合的专利,基于IPC代码的共现分析。因变量(Entry_{r,i,t})为二元指标,若某地区r在时间t内某一技术领域i首次产生突破性专利(前一期无此类专利),则取值为1,否则为0。
自变量:(非)关联性密度
区域内(非)关联性密度(RD{r,i,t} 和 UNRD{r,i,t}):通过两步计算。首先,基于IPC代码共现,采用关联概率公式(van Eck & Waltman, 2009)计算技术间关联性(φ{ij} > 1为关联,≤ 1为非关联)。其次,结合地区技术优势(RTA,基于地区专利占比与全国对比),计算技术i与地区r技术组合的认知接近度(RD)或疏远度(UNRD)。
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Inter_RD{r,i,t} 和 Inter_UNRD{r,i,t}):通过六步计算,基于Balland & Boschma (2021)。包括识别其他地区s的技术i(非)关联性密度、确定地区r缺失的(非)关联技术、识别可提供这些技术的地区s、计算新增(非)关联性密度、结合地区r与s的专利共同发明人联系数(NL{r,s,t}),最终汇总得分。
控制变量:
区域间协作(Inter_Coll{r,t}):区域r的区域间协作专利占比,反映外部联系强度。
区域内外协作平衡(Balance{r,t}):基于De Noni et al. (2017),衡量区域内与区域间协作的平衡度,取值0-1(1为完全平衡)。
区域间地理多样性(Inter_Div{r,t}):通过熵指数衡量协作专利的地区分布多样性。
人口规模(Pop{r,t}):基于人口普查数据,反映地区规模对创新的潜在影响。
数据处理与分析方法数据以五年为非重叠区间(1976-1980至2011-2015)处理,以平滑年度波动。所有变量标准化(z-score),并滞后一期以应对内生性问题。分析采用包含地区、技术和时间固定效应的线性模型,结合异方差稳健标准误,确保结果稳健性。
2.2 计量模型设定
为探究区域内和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对突破性技术创新地理分布的影响,本文基于1976-2015年间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s)专利数据,构建了以下计量模型,系统验证七个研究假设。模型设计综合考虑了变量的时间滞后、固定效应和稳健性检验,以确保结果的可靠性和解释力。
模型公式核心计量模型如下,用于分析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发生(Entry_{r,i,t})与各变量的关系:
03
实证结果
3.1 特征事实
基于描述性分析(图1-3),研究揭示了创新的空间集中性、协作趋势和技术领域差异,为后续回归分析奠定了基础。
创新高度集中(图1):
突破性技术创新(如AI、半导体)高度集中于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s)。前五大MSAs(旧金山、圣何塞、波士顿、洛杉矶、纽约)贡献了约37.3%的突破性专利,远超其他地区。这些创新高地凭借顶尖大学(如MIT、斯坦福)和科技巨头(如谷歌、苹果)的加持,成为突破性创新的“引力中心”。
区域间协作激增(图2):
涉及区域间协作的突破性创新比例显著提升,从1976-1985年的28.4%飙升至2006-2015年的64.0%。这表明跨区域知识流动对突破性创新的推动作用日益增强,区域间“联手”成为创新的关键驱动力。
技术领域分布(图3):
突破性创新主要集中于物理学和电子领域(IPC分类G和H),如半导体、计算机技术,占比最高,反映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核心技术特征。相比之下,建筑(E)和机械工程(D)领域的突破性创新较少,占比不足10%,凸显其传统技术特性。
3.2 实证分析
基于1976-2015年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s)专利数据,本文通过线性固定效应模型(表1-2)分析了区域内和区域间(非)关联性密度对突破性技术创新(Entry)的影响。
区域内技术驱动(表1,模型1):
区域内关联性密度(RD,β=0.042,p<0.01)和非关联性密度(UNRD,β=0.027,p<0.01)显著促进突破性创新。这表明,地区内部的相关技术基础(如硅谷的半导体技术)和多样化技术组合(如AI与生物技术交叉)是创新的关键驱动力。
区域间协作助力(表1,模型1):
区域间关联性密度(Inter_RD,β=0.035,p<0.01)和非关联性密度(Inter_UNRD,β=0.030,p<0.01)显著正向影响突破性创新。跨区域协作(如波士顿与旧金山的联合研发)通过引入相关和非相关技术知识,显著提升创新潜力。
交互效应放大(表2,模型2-5):
区域内关联性密度(RD)通过交互作用显著增强其他变量的效果:
RD与UNRD交互(表2,模型2,β=0.015,p<0.05),表明相关技术基础助力地区整合非相关技术,推动突破性创新。
RD与Inter_RD(表2,模型3,β=0.012,p<0.05)及Inter_UNRD(表2,模型4,β=0.010,p<0.05)的交互,显示区域内技术能力放大外部知识的吸收效率。
04
结论
通过对1976-2015年美国大都市统计区(MSAs)专利数据的深入分析,本文揭示了突破性技术创新(如AI、PCR)的地理分布规律及其驱动机制。研究发现,区域内关联性与非关联性密度(RD、UNRD)以及区域间关联性与非关联性密度(Inter_RD、Inter_UNRD)均显著促进突破性创新(表1,模型1),而区域内关联性密度通过交互效应进一步放大其他变量的作用(表2,模型2-5)。
Abstract
Not all innovations are alike. Break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have a greater impact on regional development and are a key topic in economic geography. However, most studies focus on intra-regional factors, with little attention given to inter-regional perspectives. To address this, we extend the concepts of relatedness and unrelatedness density from the intra- to the inter-regional scale. Using US patent data from the period 1976–2015, we find that both intra-regional (un)relatedness density and inter-regional (un)relatedness density contribute to the emergence of break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in regions. Moreover, intra-regional relatedness density can reinforce the role of other types of (un)relatedness density in break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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