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豆包
原文信息：
Allcott, H., Gentzkow, M., Wittenbrink, B., Cisneros, J. C., Crespo-Tenorio, A., Dimmery, D., ... & Tucker, J. A. (2025).The Effect of Deactivating Facebook and Instagram on Users’ Emotional State (No. w33697).NBER.
01
引言
在算法推荐与信息爆炸的时代，社交媒体早已成为现代人生活的“电子空气”。但当我们沉迷于点赞、刷新闻、浏览他人生活时，是否意识到这些行为正在悄然影响心理健康？支持者认为，社交媒体可以打破时空限制，通过促进人际联系缓解了孤独感；而反对者指出，其加剧了社交比较、线下互动减少，甚至导致青少年抑郁率飙升。2020年美国心理学会调查显示，68%的成年人将大选列为主要压力源，较2016年显著上升；多项研究表明，接触政治新闻会降低心理健康水平（Pierce et al., 2016; Ford et al., 2023），而社交媒体正是政治信息传播的核心渠道（Allcott & Gentzkow, 2017）。
尽管已有大量研究探讨这一问题，但现有证据多依赖观察性数据（如时间序列或截面分析），难以排除反向因果关系（如情绪低落导致更多社交媒体使用）。这项由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27所机构30余位学者联合完成的研究，样本量近3.6万人，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社交媒体断联实验。该研究首次系统评估了停用社交媒体对情绪健康的因果效应，以2020年美国大选为背景，探讨了社交平台在高压社会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02
实验设计
选举期间，社交媒体往往成为极化言论、虚假信息的“放大器”。2020年美国大选前夕，Facebook上约6%的内容与政治相关，用户每天暴露于大量对立观点中。这种环境是否会通过影响情绪状态，间接作用于政治行为？
平台与招募：该研究聚焦Facebook（19,857人）和Instagram（15,585人）用户，均为日均使用超15分钟的高频用户；作者通过平台推送调查邀请，参与者需声明“愿意接受每周25美元报酬停用平台”，最终完成基础调查者进入随机分组。
分组策略：实验组（27%）：获150美元，停用平台6周（9月23日-11月4日，覆盖大选前关键期）；对照组（73%）：获25美元，仅停用首周，随后恢复使用。随机分组过程中按年龄、政治倾向、使用时长等36个分层变量分组，确保组间均衡。
量化策略：在调查中询问“过去四周内感到快乐/抑郁/焦虑的频率”（5级量表），合成“情绪状态指数”（标准化后均值为0，标准差为1）；此外，作者通过Meta后台追踪应用使用时长，记录断联期间用户是否转向其他App（如TikTok、Twitter）或增加线下活动；
03
核心结果
整体效应：停用即受益，但平台强度有区别
• Facebook组：情绪指数提升0.060个标准差（p<0.001），相当于从“有时快乐”（量表2分）提升至“经常快乐”（量表3分）的人群比例增加3.8%；
• Instagram组：情绪指数提升0.041标准差（p=0.016），虽未通过多重检验校正（q=0.139），但仍显示正向趋势。
人群异质性：年龄、性别与政治参与的影响
• 年龄断层：Facebook中35岁以上人群效果显著（0.082个标准差），18-34岁人群无明显变化；Instagram中18-24岁女性效果最强（0.111个标准差，p=0.002），其他群体（如男性、25岁以上女性）效果不足其一半。
• 政治参与度：无论是否关注政治内容、是否参与竞选活动，断联效果无显著差异，暗示情绪改善与“避开政治焦虑”无直接关联。
断联后的行为替代模式：情绪改善的核心并非“增加线下时间”，而是逃离特定平台的用户体验（如Facebook的政治极化内容、Instagram的外貌焦虑源等）
• Instagram用户：停用后时间完全转移至其他手机应用（如YouTube、TikTok），线下活动无显著增加；
• Facebook用户：约25%的停用时间转为线下活动（如面对面社交、阅读），其余时间流向其他App（如Instagram、浏览器等）。
机制探讨：研究发现，断联者使用其他App的时长并未显著增加（Instagram组总屏幕时间不变，Facebook组仅减少9分钟/天），但主动选择内容的比例上升。这种从“被动接受算法投喂”到“主动控制信息摄入”的转变，可能降低认知疲劳。
04
结论与建议
停用社交媒体确实能改善情绪，但效果因平台、性别和年龄而异。
政策启示：对高风险群体（如青少年女性）提供数字健康干预（如限制使用时间）；鼓励用户定期“数字排毒”，减少被动浏览（如关闭通知）；优化算法推荐，减少政治极端化内容的曝光；开发“心理健康模式”，限制有害内容的推送（如外貌攻击性评论）。
争议与局限：研究存在样本偏差，“自愿断联者”的特殊性。仅0.3%的受邀用户完成实验，参与者可能本身对社交媒体持怀疑态度，或更具自我控制能力；样本中民主党支持者、高教育水平者比例偏高，结论对保守派、低活跃用户的外推需谨慎。
注：由于是工作论文，内容比较简短也不够完善，读者可以自行阅读相关话题的其它顶刊文献。
Abstract
We estimate the effect of social media deactivation on users’ emotional state in two large randomized experiments before the 2020 U.S. election. People who deactivated Facebook for the six weeks before the election reported a 0.060 standard deviation improvement in an index of happiness, depression, and anxiety, relative to controls who deactivated for just the first of those six weeks. People who deactivated Instagram for those six weeks reported a 0.041 standard deviation improvement relative to controls. Exploratory analysis suggests the Facebook effect is driven by people over 35, while the Instagram effect is driven by women und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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