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20日下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军教授为第二届“香樟西部计划”学员作题为“从短期人员往来看长三角一体化”的讲座。本次讲座由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原院长、中国兴边富民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张丽君教授主持，第二届“香樟西部计划”全体学员参加。

主题讲座主要分为以下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张教授从长三角区域一体化的历史沿革出发，介绍了长三角地区一体化问题的研究背景；第二部分，张教授以短期人口流动为讲解重点，从流量角度初步分析了长三角地区各城市之间的经济往来和关联程度；第三部分，张教授首先基于引力模型测算了“边界效应”，并指出长三角地区目前存在较强的“溢出效应”，然后进一步通过复杂网络方法分析了长三角内部各地区联系程度；第四部分，张教授就今天分享内容进行了总结，并和学员们讨论了该研究的数据选择、一体化的度量指标以及与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联系等问题。

第一，长三角一体化的研究背景。首先，从历史演进的角度出发，张教授指出研究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性：早在八十年代，汪道涵先生便开始关注长三角区域发展，之后费孝通先生进一步前瞻性地指出长三角融合发展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现如今长三角一体化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其次，张教授以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内生态治理和跨省市交通为例，向同学们介绍了一体化的实际意义。最后，张教授结合相关数据和图表，展示了长三角所有城市的生产率差异以及市场分割现状，发现中心城市边界处存在明显的“经济洼地”，目前省市边界隔阂仍较为严重。同时，张教授还以美国-墨西哥、深圳-香港边界为例，和同学们探讨了行政力量对边界产生的影响。

第二，对短期人员往来的初步分析。首先，张教授向同学们介绍了研究使用的数据——联通基站统计的2019年9月长三角地区人员跨市流动的数据，及通过百度地图获得的城市间驾车距离。进一步地，为了探究短期人员往来的特点，张教授在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的基础上测算了净流出占比，并加总到宏观层面进行分析，最终得出了一系列结论：（1）苏州、上海、杭州等中心城市短期人口流量较大；（2）发达地区短期人口更多地流向正在高速发展的欠发达地区；（3）在省级层面，江苏省流动规模最大。浙江省人口流动规模在三省一市中排名末尾，原因是浙江经济主要依靠外贸且要素偏向内部循环。最后，为验证省际人员流动存在边界壁垒，张教授根据驾车距离，识别出距离相近的跨省和省内城市对，并比较其人口流量大小，结果发现：驾车距离相近的情况下，省内人口流量要远高于省际，初步说明边界屏蔽效应对人员短期流动有抑制作用。

第三，构建模型从短期人员往来深入分析长三角一体化。首先，张教授构建了人员流动的引力模型，再将引力模型对数化处理并加入判定省内或跨省流动的虚拟变量，跨省流动为1，省内流动则为0。考虑了边界壁垒的引力模型构建如下：
 

系数的含义即为省际城市间是否存在行政壁垒。回归结果发现：（1）长三角内部存在显著的边界效应，省内人员流量约是省际人员流量的2.4倍；（2）目前，长三角地存在较强的溢出效应，具体而言，人员流出城市的GDP每提高1个百分点，人员流出会增加0.212个百分点。而人员流入城市的GDP每降低1个百分点，人员流入会增加0.514个百分点。张教授指出，经济布局的分割是行政壁垒的体现，行政壁垒导致基础交通设施在省内和省际存在显著差异，也会造成商业活动成本在省际高于省内。

为回答网络之中哪些城市联系更为紧密，张教授进一步使用了复杂网络中的社区检测（community detection）划分了长三角地区不同的城市群。聚类分析的结果发现，地理距离和城市联系显著正相关，例如，上海与苏南城市、苏南与皖东南的城市及苏北与皖北城市的联系都更为紧密。需要注意的是，安徽省以合肥为中心构成了一个只包含省内城市的子城市群，而浙江的全部城市构成了一个子城市群且与其他三个省市的联系较弱。此外，张教授还进一步展示了长三角地区人员流动中心度排名的结果：排名前五位的城市分别是苏州、无锡、上海、南京与杭州。且苏州的中心度领先其他四个城市的身位明显，南京与杭州的中心度较为接近。

第四，张教授对于学员们的问题作出了详尽且具有启发性的回答。张教授首先回答了学员对于数据适用性的疑问并介绍了自己的检测方法，指出若要进行进一步的计量分析还需要考虑其他的数据与方法。此外，张教授还对全国统一大市场实行过程中的困难与现状进行了详尽的介绍与回答，并启发学员们要从经济中的现象来思考与解决此类问题。再次，张教授厘清了短期人员流动与劳动力跨地区流动存在的区别，指明短期人员流动能够更好体现城市间经济的往来。最后，张教授还对西部计划的同学们所关注的西部地区的一体化、成渝双城经济圈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与想法。

在课程结束后，学员们均表示张教授讲座的内容对进一步了解中国经济的现实情况、精进自己的研究都有非常大的帮助。例如，西南财经大学的沈凯玙同学表示在本次讲座后，他对区域融合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张教授环环相扣、逻辑紧密的分析过程均令他受益匪浅。张教授在讨论环节中提到的“要更多地去发现解释一些有趣的经济现象，而不要拘泥于方法”的观点更是令他对自己的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启发。四川大学的荔迪同学表示，张军教授对长三角一体化的深刻洞见，不仅让学员对于这一问题有了更加科学的认知，更是向学员们展示了缜密思考的求证、论证过程，增长见识的同时也丰富了自己的研究方法。

讲座至此圆满结束，感谢张教授的分享！

撰稿人：西南财经大学 沈凯玙；四川大学 荔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