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https://fpif.org/the-problem-of-sanctions-against-north-korea/

原文信息：Kim, J., Kim, K., Park, S., & Sun, C. (2023). The economic costs of trade sanctions: Evidence from North Kore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145, 103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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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研究深入探讨了对朝鲜实施贸易制裁所带来的经济成本。利用关于朝鲜企业的全新数据，本文构建了度量指标来衡量出口和中间品进口在制裁之下的风险暴露。实证结果显示贸易制裁导致夜间灯光程度急剧下降，而市场价格大幅上涨。之后，本文使用空间均衡模型对制裁结果进行结构估计，结果显示制裁使制造业产量减少了12.9%，实际工资收入减少了15.3%，此外本文也衡量了其他制裁情况之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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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

自二战以来，制裁已成为国际外交中常用的非军事手段。尽管制裁在全球化外交中占据重要地位，但其经济后果的研究相对较少，尤其是对朝鲜这样资料稀缺的国家。本文旨在通过量化联合国对朝鲜的2016-1017年全面贸易制裁的经济影响，填补这一研究空白。

图1： 联合国制裁朝鲜时间一览表

背景：自2006年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718号决议并组织朝鲜制裁委员会以来，针对朝鲜的一系列联合国制裁决议陆续通过。之前针对的是针对一系列不同行业，直到2016-2017年的一系列制裁更为全面，直接威胁到了朝鲜经济。

估计方法：（1） 约简式估计（2）结构式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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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简式估计

1. 数据来源

研究使用了卫星图像的夜间亮度数据作为朝鲜GDP的代理变量。研究还使用了全新的朝鲜公司数据，这些数据由韩国产业经济与贸易研究所（Korea Institute for Industrial Economics and Trade , KIET)）收集和提供，包含了2000年以来两家主要的朝鲜官方报纸中提到的公司信息的频率和该类报道的性质（是否涉及投资和产量），总共约2,960家左右的工矿企业。

首先，构建朝鲜县级行政单位的每个行业j出口制裁暴露指标：

此外，为了捕捉中间品进口的影响，本文为每个行业 j 也创建了一个“进口制裁指数”：

其中我们用PEX表示出口制裁名单上的产品，EX0p表示制裁前朝鲜出口p类产品的价格，IM0p表示制裁前进口中间品P的价格。此外，我们使用2011年至2015年的平均值来平滑短期贸易波动。

然后对于该指标进行进一步改进，

进一步加入了当地企业报纸提及该地区企业的频率和报道性质的信息，其中H（Mf ）为每个企业提及的频率进行对数化后提取增长率，因为作者相信，企业提及的频率和企业的规模密切相关，后经过其他方式验证，该推断基本稳健，具体可见附录A-6。 最终修正版本的风险暴露指数为SEX,n SIN,n（系数n为县，j为行业）。

2. 识别策略

(1) 模型1: Y为当地经济发展情况

本文使用了类Bartik IV的识别策略，自变量为两个县级制裁暴露率，Y代理变量为夜间灯光，利用其在2013-2019的长差分来识别朝鲜制裁对朝鲜经济的影响。 

表2：县级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图2: 朝鲜各地区的出口与中间品进口风险暴露程度
 

从Table 3的长差分实证结果可以得出，列（1）-（2）在2013-2019年间，出口和中间投入的风险暴露每增加 10%，夜间灯光强度下降 28.8% 和20.4%，但中间品进口的系数不显著。在2014-19年期间，夜间则显著下降了31.25和47.5%。

模型2，主要使用物价指数为Y（受到制裁影响的72种商品），以在全面制裁前后的8个季度作为观察期，进行DID的识别。

市场指数的编制基于2013-2019年度朝鲜6个主要城市每个季度的物价信息（以2013年Q1作为基期）。

红色虚线水平线表示联合国制裁决议的时间，蓝色短虚线标记 2018 年 6 月 12 日在新加坡和 2019 年 2 月 27 日在越南河内举行的两次朝美峰会期间。从该图中可以得出三点结论。首先，在 2017 年第四季度制裁之后，受制裁产品的平均价格大幅上涨（从 2017 年第四季度到 2018 年第一季度的平均价格翻了一番），并且在我们数据的整个制裁后时期内一直保持高位。第二，受制裁出口产品的平均价格在 2019 年第一季度之前保持相对稳定，但此后下降了近一半。第三，在整个七年期间，非制裁产品的平均价格没有太大变化。综上所述，可见贸易制裁与受制裁影响产品价格显著相关，但是未影响不受贸易制裁产品的价格。

表5结果表明，在实施贸易制裁后，进口制裁产品的平均价格显著上涨，高达32%以上。价格上涨的幅度可能因城市而异，所以本文控制了平壤的城市固定效应。因为作为朝鲜的首都，朝鲜有可能通过从其他地区采购进口产品或供应国内产品来服务该国的精英阶层，从而保持进口制裁产品的价格稳定, 第 4-6 列报告了该模型得出的估计值，其估计的结果与之前的模型结论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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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估计模型

作者使用了空间均衡模型来估计制裁对于朝鲜经济的影响。该模型相对复杂，本文不予赘述，但是该估计有两个主要目的；首先它帮助我们估计朝鲜经济的一些重要参数，其次，我们使用该结构估计可以计算反事实，并且可以得出在一般均衡情况下的政策影响。

结构估计结果显示，针对进出口的制裁使朝鲜的实际制造业产出减少 12.9%，实际的劳动收入减少 15.3%。

表8第3行的最后两列报告了全面制裁制度的一般影响。最终发现，考虑如果减少贸易逆差和对朝鲜实施全面制裁的情况下，制造业产出比制裁前水平下降了43.7%，而实际收入下降了 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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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作者首先对贸易制裁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约简式估计，结合全新的朝鲜公司数据集与国家级贸易数据，构建了一个 Bartik 式的识别模型，最后。我们发现制裁导致夜间灯光强度急剧下降，受制裁影响的进口产品价格大幅上涨。这些简化形式的研究结果表明，贸易制裁对区域经济造成了巨大负面影响，但与此同时，对其对整个朝鲜经济的一般均衡影响却不甚了然。随后，该文章在之后构建了空间均衡模型进行结构估计。根据模型预测在贸易制裁实施后，朝鲜的制造业产出减少了12.9%，实际收入减少了15.3%。之后考虑了对朝鲜实施全面制裁条件下需要减少贸易逆差的情况并进行了反事实估计，则产出将进一步下降。最终本文估计全面制裁将会造成朝鲜的制造业产出下降43.7%，实际工资收入下降55.9%，可谓相当严重。

本文的结构估计模型很精彩，该研究拓展了Caliendo and Parro (2015)的模型, 将出口制裁和进口制裁纳入了考虑。因为出口制裁影响了需求变化，进口制裁影响了进口产品的多样性。由于篇幅所限，未能全面尽述，对贸易模型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深入学习。望能开卷有益，引他山之石，欢迎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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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与政策含义

本研究为理解经济制裁的经济后果提供了新的证据。研究结果对于政策制定者在考虑实施或放松制裁时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它们揭示了制裁对目标国家经济的深远影响。此外，本研究的方法论还为评估外部冲击对数据匮乏国家的影响提供了重要参考。诚然经济学家在提供因果识别可以做出贡献，但数字后面更反映了广大民众福祉的重大得失，希望国际社会对于禁运和制裁工具的使用可以更为谨慎。

推文作者：吕文渊，香港大学博士研究生，邮箱：luwenyuan1022@gmail.com，个人主页：https://sites.google.com/view/luwenyuan1022

Abstract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economic costs of the recent United Nations sanctions on North Korea. Exploiting a novel data set on North Korean firms, we construct measures of regional exposure to export and intermediate input sanctions and show that trade sanctions cause sharp declines in local nighttime luminosity. Additional analysis of newly available product-level price data reveals that import sanctions led to significant increases in market prices. We then estimate a quantitative spatial equilibrium model using cross-region variations. The model implies that the sanctions reduced the country's manufacturing output by 12.9% and real income by 15.3%. We further quantify the potential impact of alternative sanction scenar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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