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信息
Cesarini, D., Lindqvist, E., Notowidigdo, M. J., & Ostling, R. (2015). The Effect of Wealth on Individual and Household Labor Supply: Evidence from Swedish Lotteries. NBER Working Paper.
1.引言
长期以来,个体和家庭的劳动决策一直是劳动经济学分析的重要问题。因为劳动供给行为对政府税收、转移支付、退休政策的设计都有重要影响。尽管关于劳动供给的文献众多,但是关于财富(非劳动收入)对劳动供给的影响到底有多大的问题并没有一致的结论。这主要是因为财富水平和个体不可观测的偏好特征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实际估计中寻找个体外生财富冲击,进而准确估计财富对个体劳动供给的影响比较困难。
今天我们要推送的这篇论文《The Effect of Wealth on Individual and Household Labor Supply》使用瑞典的彩票数据,利用彩票获奖者财富收入的意外增加来估计财富对劳动供给的影响。他们发现,彩票中奖的幸运儿及其家庭成员在彩票中奖后会显著劳动供给,并且这种影响至少持续10年。但多数人在中彩票后并没有放弃工作,只是降低工作时间。尽管中奖人的家庭成员也会降低工作时间,但对其他家庭成员的影响程度相对较小。
2.数据
PLS奖金储蓄账户(1986-1994),该账户在给存款人支付利息外,会随机发放彩票,彩票类型主要有两种。
固定奖:对于所有的储户,不分金额大小,每月随机发放彩票,这意味着个体中奖概率与储蓄账户无关。
几率奖:对于账户积累金额高的储户给予多倍奖励,如1倍、10倍或100倍,中奖概率依赖于储蓄账户。
Kombi 彩票(1998-2010),彩票购买者自行预定每月彩票购买数量,每月开奖一次。
Triss 刮刮乐(1994-2010),彩票中奖者有两种类型,TV-triss和Clover,彩票中奖者会被邀请到电视台,随机抽取第二次奖励。二次奖励中前者的奖金是500-5000万克朗,后者是120-1190万克朗。
3.实证策略
1. 彩票数据预处理
PLS随机奖金:将每次抽奖前储蓄金额相同的个体匹配成一个分析单元。
Kombi:将每次抽奖时的获奖者与持有同一彩票数量(地区)的未获奖者相匹配,构成一个分析单元。
Triss: 因为缺乏有效的控制组,剔除数据中获奖两次的个体。
2. 随机分配检验
为了检验彩票中奖是随机的,与个人特征无关,作者构建如下检验方程:
上式中,L是奖金,Z为分析单元的固定效应,X为彩票抽取前的个人特征。使用该方程回归后,作者发现,控制分析单元固定效应后,个体的年龄、前一时期的劳动和资本收入特征并不影响其中奖概率。
3.财富影响劳动供给的估计方程
上式中,Y为个体在时期t的劳动收入,其他变量的含义同上,作者主要关心0-10期的估计系数β。
4.个体劳动供给
作者发现,与中奖前相比,中奖后个体的劳动收入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中奖后头几年,劳动收入下降的幅度较大,之后的下降幅度相对平缓。作者发现,中奖10万瑞典克朗将会促使劳动参与率下降0.17个百分点,但财富上升对劳动供给的影响更多的体现在集约边际(工作时间)上,而非扩展边际(劳动参与)上。财富对劳动供给的影响并不存在非线性效应。
为了观察财富对异质性个体对劳动供给的影响,作者分别考察了财富对不同年龄、性别及教育程度个体的影响,他们并没有发现财富给劳动供给带来的异质性影响。也就是说,对于不同年龄、性别及教育程度的人来说,财富增加都会降低其劳动供给。最后,作者发现,中奖后个体也不会更换工作单位、行业或城市。
5.动态劳动供给模拟
A.动态劳动供给模型
彩票中奖对劳动供给的影响表现为,不可预测的财富冲击A0对个体在时期t劳动收入的影响,作者构建如下动态劳动供给模型:
上述模型的基本特点是:Stone-Geary效用函数(异质性偏好);不同时期之间不存在借贷约束;不存在不确定性;个体在65岁之前退休。
B.模拟策略
在每个时期t,个体选择消费水平、工作时间及下一时期的财富水平最大化效用函数。
为了进行模拟,作者假定方程满足横截性条件AT=0,从后往前推算前一时期的效用最大化财富水平。假定无风险利率为0.035,生存性消费水平为2万克朗,作者使用加权最小距离准则估算模型中的参数。
C.模拟结果
通过动态模拟,作者得出β为0.85,这意味着彩票中奖后有15%的收入用来降低劳动供给,85%的非劳动收入用来消费。贴现因子为0.043,时间约束为42小时。
6.家庭劳动供给
进一步对家庭层面的劳动供给进行分析,发现彩票中奖对家庭劳动收入的负面影响大于对个体劳动收入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彩票中奖对中奖者自身带来的影响大于其对中奖者配偶的影响。
作者认为传统的单一决策模型和谈判模型并不能对此进行解释,前者认为中奖收入在家庭收入在家庭内部混合使用,意外的财富增加对不同家庭成员的劳动供给影响是一致的。而法律规律,婚后意外收入归夫妻双方共同拥有,如果离婚,财富平均分配,因此,意外获得的中奖收入并不能影响到夫妻双方在家庭内部的谈判地位,后一种模型也不能对实证结果进行解释。
作者认为家庭集体决策的功利性社会福利函数比较接近本文的分析,因为该函数会依据家庭内部不同个体持有的非劳动收入给个体赋予不同的决策权重。也就是说,如果你中奖了,你在家庭中的地位将高于其他家庭成员。
7.其他
由于测量误差、异质性偏好、自选择性等问题,劳动供给的弹性估计异常困难。早期的文献直接使用劳动供给方程进行估计,偏误较大,越来越多的文献使用外生自然或准自然实验来估计劳动供给弹性。香樟微信公众号之前推送的《下雨天为什么达不到出租车?》以及《房价与女性劳动参与率》就是这方面的代表。
对于非劳动收入对劳动供给的影响,Imbens et al.(2001)发表在AER上的文章最早使用彩票数据分析了非劳动收入对劳动供给、储蓄和消费的影响,但由于数据的限制,这篇文章的估计结果更容易受到高奖金的影响,本文的贡献在于模拟了异质性的动态劳动供给模型,并将个体劳动供给模型拓展到家庭层面。
伴随着人口老龄化到来,中国的劳动供给也出现了偏紧的趋势。但从已有的研究文献来看,男性的劳动供给弹性较小,尽管女性的劳动供给弹性较大,但随着中国女性劳动供给弹性的回归(吴要武,2015),未来劳动供给的提升空间可能并不大
Abstract
We study the effect of wealth on labor supply using the randomized assignment of monetary prizes in a large sample of Swedish lottery players. We find winning a lottery prize modestly reduces labor earnings, with the reduction being immediate, persistent, and similar by age, education, and sex. A calibrated dynamic model of individual labor supply implies an average lifetime marginal propensity to earn out of unearned income of -0.11, and labor-supply elasticities in the lower range of previously reported estimates. The earnings response is stronger for winners than their spouses, which is inconsistent with unitary household labor supply mod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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