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谷歌图片

原文信息：

Foster, Lucia, Erika McEntarfer, and Danielle H. Sandler. 2023. "Early Career Paths of Economists inside and outside of Academia."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37 (4): 231-50.

原文链接：

DOI: 10.1257/jep.37.4.231

01

引言

1917年11月7日，德国慕尼黑斯坦尼克艺术厅座无虚席，到场观众都在期待马克斯韦伯将带来怎样的演讲。针对在场的青年学生，韦伯讲解了如何从事学术工作的问题。演讲中，他告诫年轻人，从事学术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学术工作极大依赖于制度环境，并且投入大但回报很少，以学术研究作为谋生的职业“性价比”很低，更像是“一场疯狂的冒险”。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攻读博士，走上科研道路，我们目前面临的环境比韦伯时代有很大改善吗？以学术研究为业，是否在当下是一个有较高性价比的选择呢？在最新一期的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上，Lucia Foster等三位学者，利用美国的调查数据，分析了美国经济学博士在毕业后的职业发展及流动性。通过阅读本文，或许对我们的职业选择有一些启示。

02 

背景提要

目前，略超过一半的经济学博士在毕业后进入学术界，约一半进入如科技公司，咨询公司等非学术领域部门。尽管有很多经济学博士毕业后选择非学术界的工作，但是由于经济学博士在求学期间主要接触学术界领域，而对业界的工作内容和职业发展道路知之甚少，这就导致经济学博士在毕业后的职业选择上面临极大的未知和不确定性。学术界和非学术界工作的薪资差距逐步增大导致其择业风险加大。职业流动性也是一个问题：许多求职者表达担忧，担心如果接受非学术的工作机会，他们将无法重新回到学术界。

03 

数据

本文使用美国国家科学和工程统计中心（NCSES）关于已经获得收入的博士年度调查数据。该调查数据覆盖90%以上在美国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的个人。同时，作者将之与Longitudinal Employer-Household Dynamics （LEHD）数据集合并。LEHD覆盖了95%以上的私营部门和几乎所有州和地方政府的雇佣信息。合并后，最终的样本包括了大约12000名在2001年至2017年间完成博士学业并在毕业后选择在美国就业的经济学博士。虽然这一数据覆盖面很大，但是这一数据集没有包含在美国以外接受教育的经济学博士，也没有在美国接受教育但在美国以外国家就业的个体。

04 

发现

发现一：经济学博士毕业后进入学术界的比例在下降，毕业于顶尖经济学院校的博士也不例外。

如Table 1所示，略过半数的经济学博士在毕业后选择进入学术界，但这一比例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下降。2001年至2005年的毕业生中进入学术界的比例约为64％，这一比例在2014年至2017年毕业生中已经下降至56％。与此同时，在业界和政府部门就业的比例有所增长：在咨询行业的就业从9％增加到13％，在政府从5％增加到11％，在科技行业方面从4％增加到6％。在金融领域就业的比例相对稳定，大约在9％左右。

作者进一步分析博士学位授予机构的排名是否会影响非学术性就业的比例。数据表明，博士项目排名对学术性就业机会的分布影响不大。在经济学领域排名前五的博士项目毕业生中，略超过一半（56%）进入学术领域工作，这与排名在前二十之外的项目的毕业生（54%）差距不大。排名在第六到第二十位的项目的学术性就业比例较低（50%），而在政府就业的比例最高（11%）。

作者发现博士学位机构的排名确实影响非学术职业道路的选择。特别是，来自排名前五学校的毕业生更少选择在政府（包括美联储）工作，但这一比例正在增加。咨询公司是前五名和第六至二十名项目毕业生最常见的非学术职业去向（分别为13%和14%）。科技公司对经济学博士的招聘在近年来有所增加，特别是来自排名前五名院校的毕业生。在2014年至2017年间，来自排名前五的经济学项目的博士在美国科技公司的就业比例为9%，高于在金融或政府部门的比例。

发现二：经济学博士在职业发展初期流动性很强，特别是学术界和业界之间的流动。

作者发现许多经济学博士在职业生涯的前十年内经常更换工作，并往往是多次更换，跨行业的流动也并不罕见。Table 1显示2001年至2007年经济学博士毕业生在毕业后到后来十年的职位之间的变化。在职业发展轨迹中，学术界的就业相对稳定，84%初始在学术领域工作的经济学博士在十年后仍然在学术界。学术界也吸引了一些在业界中工作的人，相当一部分经济学家在职业生涯的早期从业界工作转向学术领域。

Figure 1 作者提供了更为直观的经济学博士的职业选择变化。如Panel A所示，仅有41％最初在研究型大学开始工作的经济学博士，十年后仍然留在最初的职位。在毕业后工作第七年发生了工作变动增加。这反映了在终身聘任前研究机构教师的职业生涯早期流动性更大。作者还发现仅有少数人存在向上流动，其中有5％的人在十年内至少上升了15个职级，大多数更换工作的人是在向下流动（23%）。有趣的是，毕业后在研究机构找到职位的博士生比没有找到的人更有可能在十年后离开学术界。对于离开学术界经济学博士，薪资水平可能是一个重要因素：那些从研究机构转向业界或政府部门的博士在职业生涯早期经历了更高的收入增长，相比之下，那些留在学术界的人只有4-6％的年均收入增长，而前者则为7-8％。

对于毕业后选择非学术领域工作的毕业生，他们更早且更频繁地更换工作。如Figure 1 Panel B所示，只有四分之一的人仍留在最开始的岗位上，但大多数换工作的人仍然留在非学术领域。同时，相当大的一部分（11％）选择从业界进入学术界，并且这些回归学术界的博士中超过一半的人在完成博士学位后的前三年内回到学术界。最初在咨询领域找到工作的博士在他们职业生涯的前十年内更有可能转向学术界（15%）。相比之下，从事金融的博士重返学界的比例仅为5%，最初在金融和银行领域就业的博士更多是在行业内流动，这可能与金融行业的高薪资水平和工资增长率有关。

发现三：相较于学术界，业界给予经济学博士的薪资水平更高，但每个领域内的收入分布差异较大。

Figure 2 Panel A展示了在学术界、政府和业界就业的经济学博士的年度收入分布。毕业后进入学术界工作工资最低，其次是政府，然后是行业。年度收入中位数分别为：学术界83,270美元，政府的91,600美元，业界的108,600美元。业界虽然具有最高的收入，但也有最大的内部差异：百分之七十五和二十五分位数之间的差异约为每年54,000美元，相比之下，学术界为46,000美元，政府为36,000美元。到了职业发展中期，收入差异变得进一步拉大。Figure 2 Panel B展示了从业十年的收入分布，在业界工作经济学博士的收入中位数从开始工作时的108,600美元上升到十年后的174,100美元。其与在学术界工作的博士薪资差距从刚毕业的30%拉大到60%。

发现四：毕业于顶级经济学院校的博士，进入学术界工作的初始薪资和收入增长更高。但是职业发展中期的收入差异较大。

Figure 3 Panel A展示了从排名前五、排名第六至第二十和排名二十名后项目毕业博士初始就业的薪资分布。收入中位数为119,800美元，104,800美元和75,920美元。这表明从顶尖院校毕业的经济学博士在就业初期获得了较高的薪资待遇。十年后，收入中位数差异加大，同等排名的项目中毕业生之间的差异也大大增加。在Figure 3 Panel B中，从前五名博士项目毕业并在学术界工作的毕业生的收入中位数几乎是排名二十名以后学校的毕业生的两倍，且远远高于第六至第二十项目的毕业生的中位数。同时在同一层次项目内部，薪资差异同样巨大：例如从排名前五院校毕业的经济学博士，处于百分之七十五分位的收入水平几乎是处于百分之二十五分位收入的两倍。

发现五：在业界，由于毕业院校排名带来的薪资差异小于在学术界差异。

Figure 3 Panel C显示获得博士学位后一年，从排名前五、排名第六至第二十和排名二十名后项目毕业博士初始就业的薪资中位数分别为为135,600美元，124,900美元和99,080美元。并且收入分布高度重叠。Panel D展示了获得博士学位后十年的收入分布。对于顶尖项目的毕业生，在学术界就业的收入风险比行业更大：在学术界工作，来自排名前五名项目的毕业生，四分位收入差距为80%，而业界这一差距仅为35%。

发现六：女性经济学博士不论初始薪资还是收入增长均低于男性经济学博士。

作者进一步分析了经济学博士在劳动力市场上的性别歧视。如Figure 4所示，数据显示不论是在哪一个部门就业，女性的薪资水普遍低于男性。就收入中位数而言，在政府部门女性比男性工资低约7%，在业界收入差距约为17%， 在学术界最大差距可以达到26%。

05 

结论

本文利用了一个新颖的数据，分析了美国经济学博士毕业后的职业发展道路和收入状况。本文的发现或许对我们的职业选择提供一些指导，但是对于每一个特定的个体而言，职业选择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是否合适。

Abstract 

Economics job candidates face considerable professional and financial uncertainties when deciding between academic and nonacademic career paths. Using novel panel data, we provide a broad picture of PhD economists' early career mobility and earnings growth—both in and outside of academia. We find that academic jobs have fallen to just over half of US placements, with growing shares in tech, consulting, and government. We document considerable early career job mobility and higher earnings growth among job changers, private-sector economists, and men. We also find an earnings premium for graduates of top-ranked PhD programs that grows over early career years in academia while shrinking in the private sector. These different earnings dynamics mean the opportunity cost (in terms of potential earnings) of remaining in academia is generally less for graduates of top-ranked programs, although there is significant dispersion in mid-career earnings among these academics.

推文作者：王双石

声明：推文仅代表文章原作者观点，以及推文作者的评论观点，并不代表香樟经济学术圈公众号平台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