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谭小清 

 

原文信息：Paul N. Thompson. 2020. “Is four less than five? Effects of four-day school weeks on student achievement in Oregon”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192:104308.

 

01 简介及背景

 

学校环境提供促进知识和技能积累的学术指导、促进非认知和社会情感发展的支持性社交环境以及促进健康和福祉的膳食和体育教育，因此，学校环境对儿童整个学龄期和学龄期以后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大量研究实证检验了学校环境中的教育投入质量对学生成绩等结果变量的影响，还有研究发现教育投入的参与度（通常用教学时间来衡量）对学生有深远的影响。但是，有限的学区预算造成了学校环境数量和质量之间的权衡，为应对大衰退后的财政压力而削减成本，进一步凸显了这种权衡。学区处理预算问题的传统方法是降低教育投入的质量（例如，解雇教师、增加班级规模）或提高地方财产税或所得税。此外，缩短教学时间可能有助于缓解预算问题，这类节省成本方法的一个例子是每周上课四天。虽然选择这种学校时间表的地区增加了剩余天数的课时，但总的来说，每周教学时间通常会减少。

 

尽管全美约有1600所学校已经采用了每周上学四天制，但对于其因果成就影响的实证研究较少。本文基于2005至2019年俄勒冈州3至8年级学生层面的数学和阅读成绩数据、2005至2019年俄勒冈州所有学校四天制面板数据以及2007至2019年俄勒冈州学区每周在校时间的历史数据，利用实施每周上学四天制这一外生冲击使用广义双重差分方法和工具变量方法实证检验了每周上学四天对学生成绩的影响。

 

02 数据及实证策略

 

本文的数据主要包括以下两方面：

 

（1）俄勒冈州所有学区学校每周上学四天制的相关信息以及每周在校时间数据是通过电话和邮件手动收集；

 

（2）学生成绩数据来自俄勒冈州教育部2005年至2019年的学生层面的记录。本文感兴趣的主要变量是俄勒冈州知识和技能评估测试中3至8年级学生的数学和阅读标准化测试成绩。为了使不同年级和年份的测试分数具有可比性，本文使用了文献中的一个常见做法将这些考试成绩在年级和学年内标准化。

 

 

工具变量的两个关键假定是：（1）相关性，采用每周上学四天制对每周在校时间的影响是非零的；（2）无关性，每周上学四天制与导致学生成绩变化的不可观测因素无关，仅通过改变在校时间来影响成绩。虽然其他因素可能会影响学生成绩，但特定科目的教学时间——可能是驱动成绩效应的主要机制。在短期的每周上学四天制中尤其如此，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作为短期的财政节省政策，并利用减少在校时间作为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

 

03 主要结果

 

1.基准结果

 

本文双重差分的基准回归结果见表2，A部分的结果表明，加入学生固定效应、学校固定效应和年级-年份固定效应后，每周上学四天制的实行对学生的数学和阅读标准化成绩具有显著的负面影响，数学成绩下降了0.059个标准差、阅读成绩下降了0.042个标准差。这些影响的大小相当于每周分别在阅读或数学教学时间减少40分钟到1小时的成绩效应或者大约是将一个学生从小班转为大班所造成的成绩损失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B部分的动态估计结果也显示每周上学四天制的负向成绩效应。C部分的事件分析结果发现，每周上学四天制实行之前，学生的数学和阅读成绩都没有明显的统计显著趋势，采用每周上学四天制后，数学和阅读成绩会立即出现显著的负面影响。在随后的几年中，负面影响开始改善，系数在统计上变得不显著。这些负面影响逐渐消失的主要原因是几年后从每周上学四天制转变为每周上学五天制。

2.稳健型检验

 

本文进行了一系列稳健型检验：

 

（1）加入随时间变化的学生层面的控制变量

 

（2）不同的时间趋势项（区域层面、学区层面和学校层面）

 

（3）将核心被解释变量更换为学生得分高于年度水平的二值虚拟变量指标

 

以上稳健型检验结果与基准结果一致。

 

另外，本文变换了本文的研究样本进行了进一步的稳健型检验：

 

（1）只包括样本期间每周上学四天的学校样本

 

（2）只包括波特兰市区以外的学校样本

 

（3）只包括偏远地区的学校样本

 

（4）只包括农村地区的学校样本

 

以上结果发现阅读成绩的结果通常比数学成绩的结果对这些样本限制的检验更稳健。

 

3.异质性分析

 

（1）按学生特征

 

按学生的性别、种族、免费和减价午餐（FRL）资格状况、英语作为第二语言（ESL）项目的参与情况、特殊教育或天才教育等特征进行的异质性分析结果见表4的A部分。大部分的异质性分析结果不显著，但有两个显著的结果：第一，每周上学四天制实施后，特殊教育的学生在数学方面比普通教育的学生平均要好0.026个标准差（但在阅读方面没有明显差异）；第二，每周上学四天制实施后，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生在阅读方面比非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生平均

 

差0.041个标准差（但在数学上没有明显差异）。这可能并不奇怪，因为英语学习者可能没有得到足够的英语/语言艺术教学。

 

（2）按年级

 

按学生所在年级的分组回归结果见表4的B部分，研究结果表明数学成绩的负效应在七年级和八年级最为突出，阅读成绩的消极影响在各个年级中更为一致，但在八年级的负面影响也最大。高年级学生受到更大的负面影响，一种可能的解释可能是周末更严重的学习损失，因为家长可能更难在家里帮助学生完成更高级的数学和阅读作业。

（3）按每周上学四天制的实施时间长短

 

按每周上学四天制的实施时间长短将样本分为长期实施每周上学四天制的样本和短期实施每周上学四天制的样本，研究结果见图3。结果发现，长期每周上学四天制实施后对数学和阅读成绩的负面影响在随后的每一年都在增加，但短期每周上学四天制实施后对数学和阅读成绩的负面影响逐渐减小并变为正向影响。

4.在学校时间的回报

 

每周上学四天制除了整体对学生成绩产生影响外，也会影响在校时间。本文将每周上学四天制作为在校时间的工具变量，两阶段回归结果见表5。一阶段回归结果发现，采用每周上学四天制使每周在学校的时间减少了近4个小时，短期每周上学四天制学校每周减少4.25个小时，而长期每周上学四天制减少约3个小时。将事件分析的指标作为工具变量时，每周上学四天制实施的第一年大约减少大于4小时的在校时间，在接下来的几年对在校时间的负面影响逐渐减小。对于长期实施每周上学四天制，第一年减少了在校时间大约3个小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这种减少幅度略有增加。

 

第二阶段回归结果表明，每周在校时间的增加对学生的成绩有正向影响，在学校每周增加一小时可以使数学成绩显著提高0.0184到0.0185个标准差之间，阅读成绩增加0.006到0.0086个标准差，但对阅读成绩的影响不显著。

5.每周上学四天制作为一项节约成本政策的有效性

 

考虑到在这项研究发现每周上学四天制对学生成绩的消极影响，一个关键问题是：实施每周上学四天制所节省的成本是否足以证明这些成绩的损失是合理的。本文基于已有研究结果和本文的估计结果计算发现，如果省钱是终极目标，那么每周上学四天制将是一个可行的成本节约选择。但是，除了短期的成本节约-成绩权衡之外，还应该考虑长期成本-效益分析，通过比较学区的短期财务节约和学生因成绩下降而产生的长期监督后果，计算结果发现每周上学四天制也会产生净成本。

 

04 结论

 

本文实证检验了每周上学四天制对学生学业成绩的影响。来自俄勒冈州学生15年的经验证据表明，每周上学四天对数学和阅读考试成绩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这些不利的成绩影响似乎主要是由于每周在校时间的减少，采用每周上学四天制后，每周在校时间减少了3到4个小时。尽管减少了学业成绩，但每周上学四天制还是在学业成绩和学区成本节约之间做出了取舍，这与其他成本节约政策是相当的。因此，仅仅从节约成本和成绩的标准来看，每周上学四天制为财政困难的学区提供了一个可行的节约成本的选择。然而，四天制与其他削减成本的策略略有不同，因为它的影响可能不仅仅是节省成本和取得成果。减少接触学校环境可能会对儿童福祉的其他方面产生影响（犯罪、身体健康、社交情绪等）。虽然最近的研究为考虑每周上学四天制的决策者提供了指导，但继续来研究这一政策的多维度影响是至关重要的。

 

Abstract

 

The achievement impacts of educational input quality have been well documented, but the quantity of exposure to the school environment - as measured by instructional time - also has profound impacts on students. This study examines the achievement impacts of a key instructional time reducing cost savings policy - the four-day school week. Using 3rd through 8th grade test scores from Oregon from 2005 to 2019 in a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analysis, I find that math test scores decrease by between 0.037 and 0.059 standard deviations and reading scores decrease by between 0.033 and 0.042 standard deviations following the switch to the four-day school week. It appears that reductions in time in school, which amount to three to four hours per week, largely drive these achievement declines. Using four-day school week adoption as an instrument for weekly time in school, I find that a one-hour increase in weekly time in school leads to a 0.018 standard deviation increase in math achievement and a 0.006 standard deviation increase in reading achievement. Finally, I compare the cost savings-achievement trade-off of the four-day school week with other traditional cost savings approaches and find that the four-day school week yields a comparable cost savings-achievement trade-off to many of these other interven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