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谭小清 

原文信息：Jun Yang, Antung A. Liu, Ping Qin, Joshua Linn.2020. “The effect of vehicle ownership restrictions on travel behavior: Evidence from the Beijing license plate lottery”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99.

 

一、简介与背景

 

汽车是当今一些最重要的环境问题的主要贡献者：空气污染、交通堵塞和气候变化。未来汽车行业的增长将主要发生在发展中国家。尽管汽车存在巨大的负外部性，但政策制定者一直难以制定有效的应对措施。在墨西哥城、圣地亚哥和圣保罗等大城市，已经实行了道路空间配给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在交通高峰时段驾驶特定牌照的车辆将被罚款。本文研究了越来越多的城市正在采取的第二种政策应对：限制车辆拥有。在新加坡、北京和上海等城市，潜在的购车者不能随意将汽车添加到他们的家庭中，必须首先参与摇号，然后获得购车权。

 

本文首次评估了车辆拥有权限制在减少车辆拥有量和车辆使用方面的有效性，以北京车牌摇号为背景，摇号始于2011年1月，第一年的新车销量同比减少了约四分之三。本文研究发现了车辆所有权限制的明确影响：它们大幅削减了车辆所有权和驾驶量。

 

二、数据与实证策略

 

本文数据来自一项关于北京居民交通行为的大型随机调查。这项调查由北京交通研究委员会（BTRC）每隔几年进行一次，该委员会是负责了解和改善北京交通系统的政府机构。该调查由40000户家庭组成，从北京完整的家庭列表中随机抽取，样本与北京16个区每个区的人口成比例。调查时间为2014年9月至11月。

 

基础调查包括三种类型的问题：（1）询问家庭中的个人，包括他们的性别、年龄和与户主的关系；（2）询问家庭和车辆，包括家庭车辆的数量和类型；（3）第三组问题构成了本文的主要数据集，要求家庭成员描述他们24小时内的旅行情况。BTRC共调查40005个住户，101827名住户成员。在这些家庭中，7039个家庭中有8066人参加了北京车辆摇号活动。

 

本文提供了支持随机抽签的证据，本文检验抽签是否影响了车辆的拥有和使用，首先进行约简式回归，回归模型如下：

Ci表示个体i家庭中的因变量，因变量包括家庭中的汽车数量、家庭是否拥有汽车、家庭中汽车的平均年龄、每辆汽车的平均行车公里数（VKT）、总燃料支出、家庭中每辆汽车的平均燃料成本以及行驶的距离和时间（总体和按模式）；Wi表示自变量，即摇号中签的状态（是否中签）；Xi是不受摇号影响的个体协变量，具体包括年龄、性别、受教育群体的固定效应和旅行日期的固定效应；ηi表示进入抽签月份的固定效应。因为抽签结果是随机分配的，β1表示中签个体i家庭汽车数量的因果关系，表示如果一个失败者被赋予了获得汽车的权利，汽车数量的变化。

 

接下来，本文将使用IV评估拥有一辆额外的汽车对驾车旅行距离和时间的影响。不可观测的个人参数，如驾驶偏好，可能与家庭汽车的数量和VKT相关：喜欢开车的人比喜欢乘地铁的人更有可能多买一辆车；拥有一辆汽车可以增加个人的就业机会，提高收入，并允许个人购买一辆额外的汽车。本文将摇号中签状态作为汽车数量的工具变量。第一阶段回归方程为(1)式，以家庭用车数量为因变量，第二阶段回归方程如下：

因变量与简化形式估计中使用的因变量相似，包括行驶距离和时间以及高峰时间行驶。IV估计在两种情况下是有效的：（1）以参与摇号日期为条件，中签独立于所有可能影响εi的个人特征；（2）中签状况是汽车数量的一个强有力的预测因素。文中对这两个条件进行了检验和说明。IV估计系数解释为那些因为摇号中签而增加了一辆车的人增加了一辆车的效果，获得一辆额外的汽车对VKT有许多中介效应，例如获得一辆新车所产生的较高平均燃油经济性的影响（因为新车通常比旧车具有更高的燃油经济性）。

 

三、回归结果

 

1.基准回归结果

 

约简式回归结果表明，摇号中签使家庭拥有汽车的数量增加了0.636辆，使家庭拥有汽车的可能性增加了42.1个百分点，使汽车数量和VKT大致翻倍，表明VKT大致与汽车数量成比例增加。

 

工具变量的回归结果见表5，结果表明，每多拥有一辆额外的汽车，VKT就会增加12.2公里，使用汽车的时间就会增加31.9分钟。

拥有汽车是否会影响高峰时段车辆使用的结果见表6，汽车对高峰时段的驾驶有很大的影响:中签后，每多购车一次，早上高峰时段的汽车使用量增加33.2个百分点，晚上高峰时段的汽车使用量增加28.7个百分点。

2.异质性分析

 

汽车数量对行驶行为的影响是否会随着参与摇号选手的年龄（40岁以上或以下）或参与摇号日期而变化。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当考察拥有汽车对总行驶距离或通勤的影响时，没有明显的年龄变化；2012年的参与者拥有最多的汽车，2014年的参与者拥有最少的汽车，2011年的参与者和2013年的参与者拥有非常相似的汽车数量，没有发现参与摇号日期对行驶行为有统计意义上的差异。

 

北京车牌摇号大幅减少了机动车保有量、出行总量以及早晚高峰时段的驾驶。摇号中签者拥有的汽车是没有中签的两倍多。此外，无论是在早高峰还是晚高峰，赢家开车的次数是输家的两倍。这些发现与有关机动车限行成功与否的各种证据形成对比，它们表明，限行可以大大减少交通拥堵、事故和污染。

 

本文还报告了摇号对北京汽车总库存和总出行影响的部分均衡估计。限制汽车拥有量使汽车总库存减少了14%，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结果表明，取消摇号将使北京的车辆行驶总里程增加15%，早晚高峰时段的车辆使用量增加10%。

 

Abstract

 

To combat traffic congestion and air pollution, many cities restrict vehicle ownership, but little is known about how these policies actually affect vehicle ownership, use, or travel time. Leveraging the randomization created by Beijing’s vehicle license plate lottery, we estimate the effects of the policy on travel behavior. We find that the policy reduces the total stock of cars in Beijing by 14%. It also causes large reductions in vehicle distance traveled, morning rush hour driving, and evening rush hour driv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