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李波 

原文信息：Koch M, Smolka M. Foreign ownership and skill-biased technological change[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19, 118: 84-104.

 

2019年3月1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自2020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外商投资在中国被正式赋予法律的保障。今天推送的是外资收购对企业技能升级及技能偏向型技术进步的作用。

 

1 引言

 

国际贸易中的大量研究指出，和国外跨国公司有关联企业的员工与没有关联企业的员工存在显著的差异，如更高的教育水平和技能，更高的生产率以及更高的工资（Heyman et al.，2007；Huttunen，2007；Hijzen et al.，2013）。对其的解释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选择效应（selection effect），即国外跨国公司不是随机收购国内公司，而是将目标对准拥有优秀劳动力的高生产率公司（cherry-picking）（Almeida，2007）。第二种是外资所有权的处理效应，即外资企业会进行积极的技能升级，这其中的原因有二：其一，外资缓解了企业融资约束，使企业投资能达到最优水平；其二，外国跨国公司将更高技能的技术转让给他们的附属公司。

 

本文中，作者采用深度细化的企业调查数据对外资对员工技能的影响进行研究。作者以西班牙外资收购引起的公司所有权内部结构的变化进行展开研究，为了有效区分处理效应和选择效应，作者采用了PSM-DID进行估计。在控制选择效应的基础上，作者研究发现：第一，外资收购会促进技能提升。这一方面是因为招聘政策转向大学应届毕业生，高技能工人的比例有所上升；另一方面是源于企业员工培训的增加。进一步地，作者发现这种技能提升仅仅发生于外资收购，并不存在于本国收购。第二，作者发现这其中的影响渠道是通过外国母公司进入市场而发挥作用的。技能提升（无论是通过招聘还是培训）只适用于那些利用外国母公司进行出口的公司，而不适用于其他公司。作者还证实，外资收购后，企业的关键财务数据的变化（债务比例、债务期限和偿债比率）没有明显的变化。最后，作者分析了生产过程中技术和技能的互补性发现，外资收购后，企业年总产出增长大于10%。在对创新和多种形式技能提升的交互作用分析发现，企业生产时技术和技能相互补充，表明与外资收购相关的技术进步存在技能偏向。

 

2 数据

 

本文数据来自于西班牙马德里的 EncuestaSobre Estrategias Empresariales 数据。该数据库是一份关于西班牙制造业企业的年度调查数据，包括了大量企业决策和财务等信息。研究样本1998-2013年间3300家不同公司的不平衡面板。其中，1990年(调查的第一年)数据的最初抽样有两层结构，包括对雇员大于200名的公司的抽样和对10-200名雇员的公司的分层抽样。数据按照NACERev. 2分类的2分位的20个不同行业和6个不同的规模分类（以平均就业人数进行划分）。

 

作者把国外公司持有该公司资本大于50%的企业定义为外资企业。首次出现在调查之时的企业中，有86.2%的是本国企业，13.8%的外资企业，作者删除了后一类公司外资企业，而是将样本限制在潜在的收购目标上，也就是这些公司最初都是本国企业，在这些公司中，97%的公司在整个分析期间都保持在国内，而3%的公司为外资所有。

3 实证分析

 

本部分的实证分析分为三步：首先，作者估计了外资所有权对技能提升的影响，并将其与国内收购以及外资撤资的影响进行了对比。其次，作者还分析了研究结论背后影响的渠道，重点是外资持股的市场规模效应。最后，估计企业同时进行技能和技术升级时对生产率的影响。

 

3.1.2 本国收购

 

如上文所言，国外收购会促进技能升级，那本国收购是否也有相同的影响呢？作者首先删除了收购前后的所有外资企业，然后观测数据发现，样本期内发生了118起国内收购，这导致公司内部所有权结构发生变化，作者以此作为识别本国收购的依据，基于模型（1）进行估计，只不过是把模型（1）的外资所有权变量替换为本国收购（Lag domestic acq.），同时，为进一步控制生产率与国内收购的正相关性，作者采用控制选择效应的PSM-DID进行估计，也发现国内收购并不能促进技能升级（见表3）。

3.1.3外资撤离

 

作者接下来从外资撤离的视角来对外资所有权和技能升级的关系进行论证。作者在对所有外资所有权的企业分析发现，一共有63次外资撤离事件。对此进行分析，可以清楚地了解当企业不再与外国跨国公司有关联时，外资所有权的影响是会持续存在，还是会消退？其次，还有助于进一步区分是收购本身的技能升级，还是针对外国公司收购的技能升级。作者继续基于模型（1）进行估计，估计结果见表4，不难看出，外国撤资并不会导致显著的技能提升，但也没有证据表明，与仍为外国所有的公司相比，被撤资的公司显著降低了员工的技能。

3.2 技能升级的渠道考察

 

3.2.1 市场规模效应

 

本部分的重点是分析被收购企业通过外国母公司进入外国市场，从而为被收购公司提供了技能升级的可能，而不是外资所有权本身，导致了技能升级。作者采用了两种估计策略进行验证：第一，交互项。研究外资所有权与被收购公司出口交互项，因为在被收购的公司中，只有那些出口(或开始出口)的公司从事技能升级，而那些只在收购前和收购后服务于国内市场的公司，并不会表现出与从未收购过的公司不同的行为。第二，利用数据中企业如何进入外国市场(如通过外国母公司或其他方式)的明确信息，从而检验是否只有那些利用其外国母公司进入外国市场的企业才能获得显著的技能提升。估计结果见表5。

 

Panel A汇报了对雇佣高技能员工影响估计结果。第（3）、（4）列显示，出口虚拟变量和外资所有权交互项（Export × Lag foreign）显著，证实了第一种策略的猜想成立，第（5）、（6）列中是否通过国外母公司进入国外市场虚拟变量（Export via foreign parent）显著为正，证实了第二种策略的猜想。Panel B为作者采用相同的策略也证实了外资所有权会通过市场规模效应影响员工培训。

此外，本部分，作者还分别从技术转移和融资的渠道检验外资所有权对技能提升的影响，作者研究发现，技术转移渠道并不存在（参见Appendix A.5.1），同时，被收购企业在收购前后的关键财务指标没有显著的变化，并且也没有发现被收购企业的财务状况并不是外资所有权影响企业技能提升的调节变量。（参见Appendix A.5.2）

 

3.3 技能和技术的互补性对产出和生产率的影响

 

作者此部分重点为了揭示产出和生产率增长是源于创新和技能升级的相互作用。回归结果见表6。第（1）-（3）列都显示外资所有权会显著促进产出增加，接下来，为了检验外资所有权的产出效应确实是由于技能和技术的调整造成的，作者在回归中逐步增加了企业技术水平以及高技能员工存量和知识储备存量三个指标及其交互项。从第（4）、（6）列可以看到，技术和技能升级都能显著促进产出的增长，第（5）、（7）列可以看出，当企业同时从事技术和技能升级时，产出收益最大，证实了技能偏向型技术变革的存在。此外，作者还在附录中采用相同的方法分析了技能和技术互补性对TFP的影响，得出的结论也与此处的研究一致。

4 总 结

 

本文采用西班牙制造业企业数据分析了外资所有权对技能升级和技能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影响，论文不仅对传统国际贸易理论中外资通过技术转移和融资渠道对技能提升产生的影响机制进行了证伪，还分析了外资企业通过母国企业的分销渠道而扩大市场规模而促进了技能升级，证实了市场规模效应的存在，这对现有的国际经济理论是一种有益的补充，也为跨国公司活动和外国收购的成本和收益之间的争论提供思考。作者不仅利用了企业层面的数据详实的经验分析，还在建立了简要的理论模型进行验证（注：这部分参见原文，推文并没有呈现）。

 

Abstract

 

We conduct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into the effects of foreign ownership on worker skills using firm-level data from Spain. To control for endogeneity bias due to selection into foreign ownership, we combine a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approach with a propensity score weighting estimator. Our results provide novel evidence that foreign-acquired firms actively raise the skills of their workforce in response to the acquisition by hiring high-skilled workers and providing worker training. To pin down the mechanism, we exploit unique information on whether firms use their foreign parent in exporting to foreign markets. Our results suggest a fundamental role for market access through the foreign parent in explaining skill upgrading in foreign-acquired firms. We reveal substantial productivity gains within foreign-acquired firms and we show that these gains derive from a concurrent effort to raise worker skills and adopt more advanced technology, suggesting a skill bias i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We develop a simple theoretical model of foreign ownership featuring technologyskill complementarities in production that can rationalize our find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