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冯显骏

推文信息：Schwandt, H., & von Wachter, T. M. (2018). Unlucky Cohorts: Estimating the Long-term Effects of Entering the Labor Market in a Recession in Large Cross-sectional Data Sets. NBER working paper.

 

引言

 

初入劳动市场的头几年对人们的职业生涯意义非凡。元气满满、如狼似虎的职场新人们需要好好利用这几年积累职场经验，增强专业技能，最终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如果不幸的你在毕业要找工作那年遇到了金融危机、经济衰退、股市暴跌（笔者就是今年万千不幸儿中的一个……），那么不单单是这一年找工作时你会举步维艰，而且今后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你都可能被当年的霉运所萦绕。

 

也就是说，平均意义上，我们的长期收入会受到我们初入职场时的宏观经济环境的影响。如果当时经济正处于衰退阶段，相对于在经济良好时进入职场，我们很大概率将会承受10年甚至更久的长期总收入的下降，以及生理健康方面的负面影响。这正是本篇论文的作者试图通过实证方法验证的猜想。

 

相关研究表明，年轻劳动者更易受到宏观经济衰退的负面影响，因为在经济状况不好，失业率上升的状态下，刚入职的年轻员工会承担更多的工资削减。已有文献运用微观数据证明了严重的经济衰退对大学毕业生收入的负面冲击持续长达15年，并且对具有低潜在收入的毕业生群体影响更大。经济衰退还会改变毕业生的职业选择，恶化劳动者的身体健康，甚至可能增加死亡率（长期失业的成年人群体具有更高的死亡率）。但现有文献几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学毕业生这个在职场中更具有竞争力的群体，而忽视了更易受到经济衰退冲击的人群：低学历者或少数族裔。本文运用规模更大且更具代表性的样本来研究经济衰退对各个群体的影响，对现有文献形成了有益补充。

 

经过对自主选择毕业时间以及自主选择就业地点两大内生性问题的讨论与处理，本文得出了三个主要结论。首先，在经济衰退时进入劳动市场对劳动者的初始收入会形成显著的负面影响，这一影响随时间减弱，但将持续十年左右；其次，这一负面影响在人群中具有显著的异质性，非白人、高中辍学者会受到更严重的收入冲击；最后，美国的社会保障系统对经济衰退的负面冲击形成了缓冲，受到最大冲击的群体得到社会救助的概率显著提升，但社保救助仍然是不尽完善的。

 

实证策略

 

本文的数据来源为美国的现有人口调查（Current Population Survey）、十年人口普查（Decennial Census）以及美国社区调查（American Community Survey）。数据形式为重复截面数据。研究的样本主要为1976——2015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毕业生们。重复截面的数据形式使得作者拥有充足的样本量来探究人口中各个群体的异质性影响，但也带来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麻烦。首先是测量误差，我们既无法知道个体就业时的地点，也无法知道个体进入劳动力市场的确切时间。更重要的是内生性问题，人们会对经济衰退做出反应，选择提前毕业或延后毕业回避经济衰退，或改变就业地点来逃离经济衰退严重的地区。本文的实证部分主要任务是解决这两个问题。

 

实证结果

 

基准的回归结果显示3个百分点的失业率上升（通常代表着一个经济周期顶部到底部的跨度）会导致劳动者初始收入下降11%。这一负面影响会逐步减弱，但在十年后仍显著异于0。下图展示了这一负面影响随时间的动态演进。

使用考虑内生性的双重加权代理变量的回归模型得出了与基准模型相似的结果。作者接下来将这一代理变量作为解释变量的工具变量，使用两阶段回归法进行估计，仍得出了相似的结果。因此作者认为明瑟回归方程的设定是合理的。

 

作者接下来更换了因变量，考察经济衰退对工作时长与工资水平的影响。作者发现高失业率导致了劳动者工资在15年内的持续性减少，同时对工作时长也具有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在总体收入方面，高失业率导致劳动者家庭总收入明显下滑。在社会保障方面，经济衰退的劳动市场环境导致个体减少私人健康保险的覆盖水平，但提高了医疗补助计划的参与概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作者没有找到经济衰退对劳动者婚姻家庭具有负面影响的证据。但作者表示经济衰退会增加人们和父母共同居住的现象，虽然这一现象会随着人们找到稳定的工作而很快消失。最后，作者探究了不同教育水平，不同种族，不同性别群体影响的异质性，具体的结果可以参看原文。

 

结论

 

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们一直担心在经济衰退期间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是否会因最初的厄运而遭受永久性后果。本文作者利用美国大型社会调查所提供的微观数据，通过巧妙地构造计量模型论证了宏观经济环境与个体收入之间的因果关系。回归结果显示，所有劳动者至少不得不经历至少10年的家庭收入与工资的持续下降，但不同群体受到的影响的大小具有异质性。

 

校招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了被拒绝的可能，仍勇敢地投出简历。

 

祝每一位正在经历或未来即将经历校招的同学收到心仪的offer。

 

Abstract

 

This paper studies the differential persistent effects of initial economic conditions for labor market entrants in the United States from 1976 to 2015 by education, gender, and race using labor force survey data. We find persistent earnings and wage reductions especially for less advantaged entrants that increases in government support only partly offset. We confirm the results are unaffected by selective migration and labor market entry by also using a double-weighted average unemployment rate at labor market entry for each birth cohort and state-of-birth cell based on average state migration rates and average cohort education rates from Census data.

 

文章原题为：宵衣旰食难敌生不逢时！初入职场即遭遇经济衰退对劳动者的长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