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冷萱

原文信息：Malamud, O., Cueto, S., Cristia, J. and Beuermann, D. W., 2019, "Do Children Benefit From Internet Access? Experimental Evidence From Peru",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38: 41-56.

 

一、引言

 

尽管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迅速扩张，但儿童接入互联网的差距仍然很大。互联网接入在发达国家的儿童中几乎是普遍的：OECD成员国超过95%的15岁学生报告在家中有互联网连接(OECD，2017)。相比之下，发展中国家的儿童接入互联网比例较低。例如在Algeria, Peru, 和 Vietnam的15岁以下学生中，不到一半可以在家可以上网（OECD, 2017）。为缓解这一“数字鸿沟”，许多政府和非政府组织正在投入大量资源，扩大发展中国家儿童的互联网接入。互联网的接入从多方面影响儿童的发展：一方面，上网可能会潜在地影响儿童学业成绩和认知技能。例如，如果儿童缺乏学习资料，互联网可以通过提供相关教育网站(例如可汗学院)来促进儿童学业发展。此外，儿童还可以访问电子书和其他阅读材料，如报纸、博客和在线百科全书(如维基百科)；另一方面，如果孩子们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网络游戏等活动上，那么上网可能会减少学习。已有研究也表明，上网可能会使儿童接触到改变认知过程的在线活动，从而影响认知技能 (Johnson, 2006; Mills, 2014)。

 

然而，关于家庭互联网接入对儿童影响的证据目前仅限于发达国家，对于发展中国家还缺少相关证据。因此，这篇论文提供了第一个实验证据，证明在发展中国家背景下，家庭互联网接入对儿童成长的影响。本文研究主要发现：(a)互联网对儿童的计算机和互联网熟练程度有所提高；（b）互联网对儿童数学和阅读成绩、认知技能、学习成绩等都没有显著影响。

 

二、实验设计与数据收集

 

2011年至2013年作者在秘鲁利马进行了一项随机实验。作者从秘鲁首都利马成绩不佳的公立小学样本中随机选择了14所学校。更多的实验设计细则可阅读原文，以下仅提供主要步骤和内容。

 

在2011年随机抽样向3-5年级的儿童提供了家用笔记本电脑。具体而言，在2011年6月和7月，作者在父母提供书面同意的孩子中，在每个班级内进行了4台笔记本电脑的公开抽奖，即随机向2457名3-5年级学生提供540台笔记本电脑。其中，笔记本电脑包括秘鲁教育部为其国家计划选择的32项应用软件，并提供了有关如何使用它们的培训和手册。这些应用程序包括标准应用程序，例如文字处理器、绘图软件和计算器；教育游戏，包括俄罗斯方块、数独和各种益智游戏；创作、编辑和播放音乐的应用程序；两种编程环境；以及其他应用程序。这些笔记本电脑还预装了教育部挑选的适合年龄的电子书。

 

随后在2012年7月和8月，随机向540名学生中350名学生提供免费互联网接入。截至2013年3月，总共有350名儿童在家中获得了8个月的高速互联网接入。还提供了8个额外的培训课程和一本手册，帮助孩子们充分利用互联网接入，向他们展示如何利用秘鲁教育部免费提供的教育网站以及可汗学院和Wikipedia等其他在线资源。

 

为了评估干预措施的影响，在2012年11月进行了一次后续调查，分别是在笔记本电脑分发后约17个月和提供互联网访问后5个月。此外，作者还在2013年3月进行了一项额外的后续调查，以检查暑假后的较长期影响。事实上，在之前作者通过相关数据已经发表了一篇文章，探讨没有互联网接入的笔记本电脑对儿童的短期影响(Beuermann et al., 2015)。更详细的样本组成可参考下图1。

 

 

三、识别与发现

 

为方便下文陈述，先对实验组和控制组进行定义：

 

a)实验组Group 1:被分配到笔记本电脑和接通互联网(Laptop+ Internet treatment)

 

b)实验组Group 2:被分配到电脑但未接通互联网（Laptop Only）

 

c)对照组Group 3:未被分配到电脑以及未连接互联网（No Laptop）

 

本文回归方程如下：

其中：

 

a)Yijk是学校k，班级j，个体i的结果变量；

 

b)Laptop Onlyijk是虚拟变量，如果个体i得到了笔记本电脑但是没有互联网接入，取值为1，否则为0；

 

c)(Laptop + Internet)ijk是虚拟变量，如果个体i得到了笔记本电脑和互联网接入，取值为1，否则为0；

 

d)Xijk仅包括常数项和相应结果变量的基准值。

 

本文主要分析了干预措施对计算机访问和使用、互联网访问和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技能、学业成绩、认知技能、自尊、学校成绩和其他教师评估的估计影响。干预措施成功地增加了儿童在家中使用技术的程度，并极大地提高了数字技能。

 

干预措施成功地增加了儿童在家中对互联网的使用，并极大地提高了数字技能。图2显示了我们的干预对Group 1和Group 2相对于Group 3的影响，Group 3没有获得笔记本电脑或互联网访问权限。图1显示，与Group 3和Group 2相比，Group 1的孩子在家里（被调查前的一周）上网的可能性要高25个百分点。有趣的是，也有一些证据表明，被Group 1儿童在家使用互联网取代了在网吧使用互联网。

 

 

此外，如图3所示，在Group 1的孩子中，互联网素养测验得分比Group 2和Group 3的孩子高0.3个标准差。与Group 3的孩子相比，他们在一项测试XO笔记本电脑熟练程度的测试中得分也高出一个标准差，但是与Group 2的孩子相比，他们的得分没有明显差异。此外，Group 1 或Group 2的孩子在基于Windows的计算机测试中有了显著改进，这表明计算机素养的提高不仅限于特定的XO平台，而且还转移到了使用其他类型计算机的技能上。

 

 

尽管电脑和互联网增加了家庭技术的使用和数字技能的提高，但互联网接入对学业成绩没有显着影响。如图4表示。同样，也没有发现通过自我报告的问卷对自尊指数的显著影响。根据教师的报告，与对照组相比，实验组中的孩子在学校努力程度相同，在成绩和社交能力方面也没有显著差异。尽管让孩子们利用暑假充分使用互联网，但也没有任何改善的证据。

四、讨论分析

 

为什么给孩子提供互联网访问对学业成绩和认知技能没有重大影响？尽管作者无法提供对此问题的明确答案，但考虑了几种可能的解释。首先，干预本身并不与学校的教学活动直接相关，即使作者确实为孩子提供了教程和手册，以更有效地利用他们的计算机和互联网进行教育。其次，尽管没有长期的成果，但先前的研究表明，新技术可以在一年之内(Malamud and Pop-Eleches, 2011; Banerjee et al., 2007)或仅仅几个月(Muralidharan et al., 2016)产生影响。第三，对互联网使用的影响可能不够大。如上所示，互联网的提供确实导致了使用量的增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发现了使用量的下降。最后，可能是儿童没有将互联网用于教育目的。

 

确实，计算机和互联网日志表明，孩子们使用电脑和互联网更多地集中在娱乐而非学习上。尽管通过提供培训，教程和手册来促进教育用途，但结果并不如愿。此外，来自时间日志的数据表明，看电视和做家庭作业的时间有所减少。为孩子们提供在家中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机会，以及像我们在秘鲁所做的一些培训，确实消除了有和没有家用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孩子之间在数字技能方面的差距。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儿童的数字技能是教育系统的相关目标，在家中提供对计算机和互联网的访问可能是实现此目的的一种方法。然而，本文分析表明，增加在家上网的速度并不能提高学业成绩，认知或社会情感技能，这可以说是此类干预措施的更重要成果。

 

当前，新冠肺炎在全球爆发，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暂停了学校授课，取而代之的是网络教学。一方面，我们应该思考互联网普及的差异是否会对儿童学业产生影响，据笔者所知，一些农村地区家庭还未接入宽带，且4G网络都不支持，这样的环境下学生如何跟上教学进度？另一方面，因为网上学习的需要，一些家庭为子女安装了宽带，购买了更加“智能”的手机，但缺少父母监管（如留守儿童）。这会不会对这些学生造成不利影响？在中国，互联网与孩子发展会是怎样，非常期待。

 

They will change it, and it will change them.

 

参考文献：

 

[1] Banerjee, A., et al., 2007. Remedying education: evidence from two randomized experiments in India. Q. J. Econ. 122, 1235–1264.

 

[2] Beuermann, D., Cristia, J., Cueto, S., Malamud, O., Cruz-Aguayo, Y., 2015. One Laptop per Child at Home: short-Term Impacts from a Randomized Experiment in Peru. Am. Econ. J. Appl. Econ. 7 (2), 1–29.

 

[3] Johnson, G., 2006. Internet use and cognitive development: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ELearning 3 (4), 565–573.

 

[4] Malamud, O., Pop-Eleches, C., 2011. Home computer us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capital. Q. J. Econ. 126, 987–1027.

 

[5] Mills, K.L., 2014. Effects of Internet use on the adolescent brain: despite popular claims, experimental evidence remains scarce. Sci. Soc. 18 (8), 385–387.

 

[6] Muralidharan, K., Singh, A., Ganimian, A.J., 2016. Disrupting Education? Experimental Evidence on Technology-aided Instruction in India. NBER Working Paper (22923).

 

[7] OECD, 2017. PISA 2015 Results (Volume III): Students' Well-being. PISA, OECD Publishing, Paris.

 

https://doi.org/10.1787/9789264273856-en.

 

Abstract

 

This paper provides experimental evidence for the impact of home internet access on a broad range of child outcomes in Peru. We compare children who were randomly chosen to receive laptops with high-speed internet access to (i) those who did not receive laptops and (ii) those who only received laptops without internet. We find that providing free internet access led to improved computer and internet proficiency relative to those without laptops and improved internet proficiency compared to those with laptops only. However,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effects of internet access on math and reading achievement, cognitive skills, self-esteem, teacher perceptions, or school grades when compared to either group. We explore reasons for the absence of impacts on these key outcomes with survey questions, time-diaries, and computer lo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