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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人 | 徐剑锋
原文信息:Costanza Biavaschi, Corrado Giulietti, and Zahra Siddique, "The Economic Payoff of Name Americanization," 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 35, no. 4 (October 2017): 1089-1116.
 
外来移民改一个本土名字,是文化融合的重要标志。大多数美国人都听说过二十世纪早期移民改美国化名字的故事,然而定量的分析在文献中还是缺乏的。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究竟是什么样的回报让人改名呢?
 
话题的新颖是论文的一大卖点。截止到这篇论文的刊发,关于改姓的经济学论文有两篇,改名的论文在社会学有,经济学还没有。
 
背景、数据与变量定义
 
既然是移民国家,那么真正的美国名字并不存在。作者用1930年CENSUS中的姓名比例来定义美国化的名字,下表panel B可见美国出生的人中john比例最高,改成美国名的移民中也是john比例最高。如果一个人改到一个频率更高的名,就算“美国化/name changer”; 如果一个人没改或者改到一个持平的名,那么是“keeper”,改成频率更低的则定义为”others”.
表中Panel A可见1930年归化的移民总和大约有31%改了名,文化差异大的东欧人改名在50%以上。
 
作者的数据来源是ancestry.com。从1930年纽约市东南区联邦地区法院的归化记录中随机抽取25%,只取男性(女性以婚姻归化入籍为主,文件记录不全),只取1930年达到20岁以上的,这样有4083个人。美国的移民大门关闭前入籍是非常简单的,一个自由白人只要在美国领土住满两年就可以申请归化入籍,手续分两次,第一次是宣告入籍意愿Declaration,第二次是大约5年后正式申请入籍Petition。每个移民在归化记录中观测三次,第一次是入境证明,记录有出生姓名(原名),没有职业,第二次declaration和第三次petition,记录姓名,职位和一些家庭个人信息。4083人中,62.33%保留了原名,28.68%第二次记录declaration就已经改名,2.79%在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间改名,6.20%改成了频率更低的名字或者多次改名。
 
自变量定义
 
某个名的美国化程度定义为1930年Census中的纽约州这个名的同名人数/所有同名人数的最大值。John的美国化程度为1,George就是0.529。
 
因变量
 
历史数据中很少有收入,这篇文章用职位来近似。依据前人文献,作者用1950年IPUMS中的职位中位收入来给职位排序记分。这个度量的缺点是无法反映同一个职位中的收入差别(销售代表之间的差异可以远大于销售代表与工程师的差别),相当于因变量的测量误差,会让估测结果更加困难,但不会削弱结果的可信度。
 
计量方法与主要结论
 
看回归方程,图片就可以看出结果大致如何。
这张图可以看出在declaration(平均赴美7年)这个阶段时四组人的职位还没有太大差别,到petition(平均赴美12年),职位就已经拉开了差距。从图来看,简单跑一次OLS,把每个人的每次记录都看成一个观测记录,肯定有显著结果。
 
作者用的回归分析基于这么一个模型:
对于内生性的担心主要是不可观测的C和 ϵ 与美国指数A相关,作者主要控制各种固定效应来排除内生性。下面的主要结果表Table3,第一列为简单OLS,把所有的人的两次记录放在一起回归。第二列为first difference,估算改名与不改名的人职位提升的差别。第三列只考虑改名的人,比较早改名与晚改名的差别。第四列相当于控制每个名字的时间趋势。第二列排除C与A相关导致的偏差,第三四列排除ϵ与A相关导致的偏差。我们可以看到几种设定下估计系数是差别不大的。
 
通过固定效应来排除内生性不是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手段。干净的因果识别不是这篇论文的重点。这篇论文在工作论文阶段时,用移民打分构建了一个工具变量,但不是太强(F=36),估出的结果大得离谱,到发表时就删掉了。
 
基于估计出来的回归模型,作者们预测了一下各种美国名字的回报如下图,看来取名字就是越普通越好。
总结评点
 
这篇论文的问题新颖,涉及的话题非常重要。移民是美国的立国之根,然而迄今为止也只有欧洲白人移民的融合是成功的。移民到底能不能融合在二十世纪早期也曾是个争议话题。美国建国之初英德北欧等新教国家的移民居多,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大量爱尔兰意大利人涌入的时候,美国人也质疑这些贫困交加,宗教信仰不同(天主教),血统不同的新移民能否成为合格的美国人。这篇论文讲述是30年代之前移民融合大背景下的一个小故事,对回答移民如何融入这个问题作了一点贡献。事后,我们可以说爱尔兰意大利东欧移民成功融入了美国,但是这个经验能否延伸到非裔,拉美裔,亚裔仍然是未定之数。
 
文末并没有说什么政策建议。移民,歧视类的文献基本结论就是对性别,族裔,信仰的歧视是广泛存在的,这篇论文又添加了新的证据:历史上对文化血缘更接近的白人也存在歧视,改名可以消除一些负面影响。最直接的建议--改名,有欧美留学经历的学生会发现,教授们一般都会努力的去拼读中文姓名,而不是读学生自取的英文名,以体现对少数族裔的尊重。笔者作为潜在姓名歧视的受害者,可以给在欧美留学的同学给点建议:求职的时候,可以隐藏中文拼音名,伪装成一个ABC。取英文名的时候,不要追求独特,就用最土最普通的John,George, Den, Emily,Isabella,Amanda… 相当于中文里的大伟,小丽,晓明,翠花这样的名字最好。取个斯拉夫式的名,还不如中文名;一些很花哨的名,闻之不似良家,那就更糟糕了。
 
Abstract
 
We provide the first evidence of the magnitude and consequences of the Americanization of migrants’ names in the early twentieth century. We construct a longitudinal data set of naturalization records, tracking migrants and their naming choices over time. We consistently find that migrants who Americanized their names experienced larger occupational upgrading than those who did not. Name Americanization embodies an intention to assimilate among low-skilled migrantsand reveals the existence of preferences for American names within the labormarket. We conclude that the trade-off between individual identity and labormarket success was present then as it is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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