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技术能否突破知识的地理限制？-香樟经济学术圈的财新博客-财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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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Cotterlaz P , Guillouzouic A .The Percolation of Knowledge across Space[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25, 153.

原文链接：10.1016/j.jinteco.2024.104026.

引言

知识流动具有显著的空间特性，例如地理上邻近企业间会发生知识交流与学习。自20世纪以来，随着通信技术的迅猛发展，企业得以突破地理限制，接触并获取更广泛的信息资源。然而，这一现象也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通信技术的快速进步是否足以抵消地理距离对知识流动造成的负面影响。

该文研究发现即使在互联网时代，专利引用流对于地理距离的负向弹性仍然保持稳定，这表明，虽然通信技术进步可能有助于减少部分地理障碍，但地理距离对知识流动的负面影响仍然存在。该文还验证了企业的知识学习方式，企业学习具有“三元闭合”现象。此外，该文参考Chaney (2018)构建创新者间网络模型，解释为何知识流动对地理距离的敏感性没有随着通信技术的进步而消失。

模型和变量

（一）探讨企业引文流动距离弹性的模型

通过构造以上模型可获得1980-2017年间引文流动距离弹性，其中i，j，k和t分别代表引用专利的国家、被引用专利的国家、专利IPC一位数的类别和专利申请的年份。代表在k年份i国家向j国家在k专利类别的引用次数，代表i国家与j国家的地理距离，模型分别控制了年份-引用国家-技术固定效应和年份-被引用国家-技术固定效应，进而控制国家的技术时变特征，比如某国的创新强度。

（二）探讨企业知识流动特征的基准模型

通过构造以上模型可以探究企业的知识流动特征，其中o，d和c分别代表被引用专利、引用专利和引用年份。由于专利的引用结构可被区分为申请人引用和审查者引用，申请人引用是申请者在专利申请中主动添加的引用专利，而审查人引用是审查者在专利申请中要求申请人添加的引用专利，这两个专利的区别在于申请人是否知道这些专利，除此之外这两类专利无系统差异。Y_odc代表在c年份o专利是否通过申请人申请引用d专利，如果是则为1，如果通过审查者引用则为0。L_odc⁽¹⁾表示申请人与被引专利之间具有直接链接，L_odc⁽²⁾表示申请人与被引专利之间具有间接链接，模型分别控制了引用层面的特征、过去o专利和d专利的引用特征、引用专利-引用年份固定效应、引用专利固定效应和引用企业固定效应。

（三）探讨企业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为负的机制模型

此外，本文参考Chaney (2018)构建创新者网络模型探讨引文流动为何是负距离弹性，该模型得出的结论是引文流动负距离弹性的充分条件是:1.创新者规模分布满足帕累托分布，即创新者中小规模公司较多；2.企业引用创新的平均平方距离与其规模之间可以用递增的幂函数进行描述，即大规模创新者引文往往来自于较远距离的企业。

该研究将企业规模从小到大排序，并将其分为20个对数宽度相等的区间。计算每个区间内企业的平均规模K_b、规模大于平均规模的公司所占比例1-F(K_b)和平均引用平方距离Δ_b，并通过以上回归方程估计弹性系数，进而验证导致引文流动负距离弹性的原因。

研究结果

（一）企业引文流动距离弹性

上图通过模型（1）得到1980-2017年间引文流对地理距离的弹性，该弹性在样本期内大致分布在-0.21。在20世纪90年代下降到-0.24，但2000年之后与1990年之前的弹性并无显著差异。这表明采用互联网之后和采用互联网之前，地理距离对知识流动的负面影响保持稳定。

（二）企业知识流动特征

通过模型（2）得到上图结果，研究表明一旦建立引用联系，知识更可能从源公司再次流入。并且如果一家公司是源公司的知识源，那么它也更有可能成为新专利引用的目标，这是一种“三元闭合”现象，即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三）企业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为负的机制验证

上图中回归线的斜率为1.113，接近1，表明创新企业规模分布接近Zipf定律（帕累托分布的形状参数为1）。这意味着创新企业的净增长应与企业数量的增长率相等，这也表明经济体中小型公司要比大型公司要多得多。

上图表明企业引用创新的平均距离与其规模之间的关系可以用递增的幂函数（对数坐标下线性递增）很好地描述，这表明规模较大的企业通常能够与更远距离的企业建立联系。并且该文还检验了参数之间的关系来确保模型的准确性。

（四）企业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为负的现实原因

此外，通过对模型进行反事实预测引文流动距离弹性得到一些结论。上图的红线表示去除样本内国家份额变动效应的引文流动距离弹性的反事实预测，蓝线表示原始的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从上图的结果看出若不存在样本内国家份额变动效应，引文流动距离弹性是缩小的。本文对样本内的国家份额变动和各国引文流动距离弹性进行统计，发现在样本内，中国和韩国的份额增涨最大，合计占14%，同时中国和韩国的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也是最大的，均接近-0.4。研究发现引文流动距离弹性在互联网普及前后未发生较大变动的主要原因在于新兴经济体的企业变成了主要创新者。

总结

传统观点认为，互联网的普及能够有效突破地理空间限制，促使信息交流和资源共享不受地理位置的影响。然而，本文所提供的实证分析却揭示了一个更为复杂的现实，即使互联网的普及也不能破除新创企业在“周边”寻求知识的现象。此外，本文通过分析和处理专利引用数据，探讨了企业间知识流动模式，并提出了专利引用的“三元闭合”的现象，即企业倾向与已建立直接联系和间接联系的企业进行知识交流。同时，本文通过理论和现实分析了引文流动距离弹性保持稳定的具体原因，2000年以后新兴经济体成为了主要的创新者，但“小而年轻”的企业通常会从周边获取知识，若不考虑国家结构变化，互联网的普及是会降低地理空间对知识流动的负面影响。同时本文的最后还补充说明，为何东亚国家的知识流动距离弹性如此之大？这可能是因为语言的差异会给创新者产生更大的搜索成本。

Abstract

This paper shows that the negative effect of geographical distance on knowledge flows stems from how firms gain sources of knowledge through their existing network. We start by documenting two stylized facts. First, in aggregate, the distance elasticity of patent citations flows is sizable and has remained constant since the 1980s, despite the rise of the internet. Second,

at the micro level, firms’network of knowledge sources expands through existing knowledge sources. We introduce a framework featuring the latter phenomenon, and generating a negative distance elasticity in aggregate. The model predicts Pareto-distributed innovator sizes, and citation distances increasing with innovator size. These predictions hold well empirically. We investigate changes of the underlying parameters and geographical composition effects over the period. While the distance effect should have decreased with constant country composition,the rise of East Asian economies, associated to large distance elasticities, compensated lower frictions in other countries.

推文作者：任暠凯，南开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经济，国际贸易。Email：renhaokai7@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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