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冷萱

 

文献来源：Cook, C. J. and Shah, M., 2020, "Aggregate Effects from Public Works: Evidence from India", 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Just Accepted.

 

文章链接：https://www.mitpressjournals.org/doi/abs/10.1162/rest_a_00993

 

写在前面

 

本文主要是对“印度农村就业保障计划（NREGS）”从区县宏观层面上进行评估。在看到题目和摘要后，我在思考这篇文章的贡献是什么。想必有很多文献对NREGS这项政策进行了评估，事实也的确如此。大量的文献借助微观调查数据探讨了NREGS对家户的影响 (Imbert and Papp, 2015; Sukhtankar, 2017; Zimmermann, 2020; Muralidharan et al. 2017)。抱着学习的心态仔细阅读这一篇刚刚被REStat接受的文献。发现这篇文章的主要贡献有两个方面：第一，尽管有一些文献从个体和家户的视角探讨NREGS产生影响，但是鲜有文献从宏观的层面去讨论这个问题；第二，本文借助逐渐推进政策的特点，探讨了NREGS对不同区域影响的异质性。当然，作者也认为他自己在数据方面有所贡献，使用了灯光数据和地区存款数据作为主要的结果变量。在国内，很多试点政策其实也是逐步推进的，事实上也可以借鉴作者的方法，探讨其异质性。

 

引言

 

关于向发展中国家的穷人转移资金的最佳方式有很多争论，公共工程项目越来越多地被用来促进穷人的福利。事实上，在中低收入国家大约有90个公共工程项目，而今天世界上有57个有条件现金转移项目和91个无条件现金转移项目(World Bank, 2018).据笔者所知，西南财经大学甘犁老师团队所开展的“负所得税计划”也属于对贫困人口有条件的现金转移项目。印度的农村就业保障计划(National Rural Employment Guarantee Scheme,NREGS)是世界上最大的此类计划，有6亿农村居民有资格参与，财政拨款占印度国内生产总值的0.5%。在家户层面，最近的研究表明，NREGS通过增加工资来增加农村家庭收入(Imbert and Papp, 2015; Sukhtankar, 2017; Zimmermann, 2020)。然而，人们对这些项目的总体宏观效果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对经济产出是否有任何长期好处。在本文作者利用NRGES的分阶段推出，探讨了其总体效果。

 

印度政府将在每一个财政年度内，为有成年（18周岁以上）家庭成员且自愿做无需特殊技能的体力劳动的居民，提供不少于100天的有薪就业保障，每日工资标准不低于60卢比，并按周支付工资。该计划资金的90％由印度中央政府提供，剩余部分由地方政府解决。关于NRGES的细则将在政策背景中介绍。作者研究发现：NREGS对夜间灯光和银行存款有积极的、统计上显著的、稳健的影响，标准差约为0.05-0.10，导致人均产出(来自夜间灯光)的突破性增长1-2%。在贫困地区影响则不显著。本文的主要贡献则如上文提到：一是从宏观角度评估了政策效应；二是利用分阶段实施探讨了区域异质性。

 

政策背景

 

NRGES全称是农村就业保障计划(National Rural Employment Guarantee Scheme)。NRGES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共就业计划，为印度家庭成年人以最低工资标准提供长达100天的非技术性体力劳动工作。该项目创建于2005年，旨在消除农村贫困。最直接的方式是提供额外的就业机会，从而为农村地区最贫困的家庭提供收入。NRGES声称在收到工作申请后15天内，任何要求工作的人都可以获得工作，否则州政府有责任支付失业津贴。在2009-2010年期间，印度大约有5300万家庭是NRGES项目的受益者。

 

因为这个项目规模很大，印度政府决定在三年内(2006-2008年)在全国范围内逐步推广。作者利用政策的逐步推进，使用渐进DiD的方法进行因果识别。同时，作者也指出推广地点并不随机：他是基于前期地区经济状况排名决定是否优先推广。根据政府确立的优先顺序，贫困或更“落后”的地区应该首先接受该计划。然而，也保证了每个州在第一批计划中至少有一个区被选中。2006年2月(wave 1)，200个地区实施了NRGES，2007年4月(wave 2)，又有130个地区实施了NRGES，其余270个地区于2008年4月(wave 3)实施了NRGES。平均而言，wave 1和wave 2地区比wave 3地区更穷，这意味着更早的地区更穷。

 

主要数据

 

印度的地区级产出的年度数据大多缺失，即使有也存在准确性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作者使用了两个地区产出的代理指标:年度夜间照明和季度银行存款。自Henderson et al. (2012)在AER发表文章探讨灯光数据作为经济发展的替代变量以来，大量的研究使用了这一指标作为经济发展的替代变量(Asher and Novosad, 2017, 2020; Bleakley and Lin,2012; Henderson et al., 2018; Hodler and Raschky, 2014; Michalopoulos and Papaioannou,2013, 2014; Lee, 2018). 季度存款数据来自印度储备银行最近发布的地区级数据集。印度的独特之处在于，即使是农村，也可以通过村镇银行或当地代理人(即商业代理人)获得银行服务，从而实现储蓄和信贷交易。事实上，NRGES的工资将直接存入工人储蓄账户，使得NRGES与存款之间建立了直接关系(Kochar, 2018).

 

识别策略

 

作者使用DD来识别NRGES对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为了便于解释，原文将灯光和存款数据进行了标准化处理，均值为0标准差为1。具体识别方程如下：

 

上述方程左边是i地区在t时间的产出变量（夜间灯光或银行存款）；主要的解释变量为虚虚拟变量，NREGSi,t,在i地区t时间实施了该计划则取值为1，否则为0.本文感兴趣的系数为β.

 

基本结果

 

NREGS对总产出的影响

 

表1中给出本文估计的基本结果。其中Panel A显示了因变量为夜间灯光(2000-2013年)的结果，Panel B显示了季度银行存款(2004-2013年)的结果。不同括号里对应聚类到不同层级的聚类稳健标准误（分别对应：聚类到地区层面；聚类到空间30km；聚类到空间200km）。表1的Column (2)在Column (1) 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的固定效应，以排除政策前经济发展趋势不同对结果造成干扰，同时排除了另一政策RGGVY的干扰。即使是将回归限制到最为严格，结果依然显示NREGS使得夜间灯光增加了0.034个标准差（Panel A column 5）.同时，NREGS政策也使得地区存款增加了0.083个标准差。虽然很难与其他研究直接比较，但NREGS对夜间灯光的影响与中国经济特区的估计效果在数量上是相似的(Alder et al., 2016).

贫困地区的情况会更糟吗？

 

NREGS的试点并不是随机的，wave 1和wave 2试点地区相对贫困。作者通过将wave 3与NREGS交互识别政策的异质性，结果如表2所示。由于Panel A与Panel B仅被解释变量不一样，下文以Panel A结果为准进行解释。NREGS的系数接近于0,且不再显著。表明，当wave3等于0时（wave1或wave2等于1），NREGS没有效果。也就是说，NREGS对于wave 1 和wave 2地区没有作用。更进一步的，Marginal Effect Wave 3 的系数（NREGS+NRGES×Wave 3）显著为正，表明第3批试点地区夜间灯光有显著的增加。系数检验也拒绝了Wave 3地区与其他地区政策效果一致。

将灯光转化为收入

 

为了把估计结果与现有文献对比，作者进行了一项粗略的计算。将夜间灯光的估计效果转换为收入效应。将2005年夜间灯光与州级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进行了回归（被解释变量），结果表明，使用2005年的价格，平均州级照明每增加一个单位，州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就会增加1785卢比。考虑到Wave 3地区的较大影响时，人均年收入增幅为1195卢比，相当于2005年平均收入的4.5%。这一百分比变化与Berg等人(2018年)的估计相似，他们发现在实施效果良好的NREGS地区，农业工资增加了约5%。这种将灯光转换为收入的方法需要注意：先前的研究发现，只对收入分配较低部分的人的工资(收入)有积极影响(Berg et al., 2018)。本文的方法考虑了地区所有个体的平均效应。收入的正增长很可能是由低收入家庭的巨大影响所驱动的，而高收入家庭的收入变化相对较小。

 

总结

 

本文评估了印度一项公共就业政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借助政策分批次实施的特点，使用DID的方法识别因果效应。同时作者也提供了证据表明在事前处理组和对照组的增长趋势一致。最后研究表明，公共就业政策对地区经济发展具有显著正向的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在不同地区是不平等的。异质性表明，公共就业政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主要是初始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所驱动。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aggregate economic effects from India’s National Rural Employment Guarantee Scheme (NREGS), which provides up to 100 days of labor to rural laborers at the mandated minimum wage. We examine the within-district change to night-time lights and banking deposits using the staggered program rollout for identification. We find consistent and robust evidence that NREGS increased aggregate economic output by 1-2% per capita measured by night-time lights. This effect, however, is not equal across districts. We observe no positive effect of the program in poorer districts, illuminating an important source of heterogene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