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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Muehlemann, S., & Pfeifer, H. (2023). Evaluating apprenticeship training programs for firms. IZA World of Lab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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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2022年底，中办国办印发《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进一步深化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提出“打造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其中明确指出要“实行校企联合招生，开展委托培养、订单培养和学徒制培养。”

政策推动为职教发展指明了方向，政策推动为职教发展指明了方向，但当前对校企联合培养，尤其是学徒制相关规律的认识，仍有待深化：国内有关研究仍以定性为主，相对缺乏代表性数据与高质量定量分析；标准劳经教科书中相关论述也多停留在概念模型，鲜有实证支撑。

说到产教融合，无论实践还是研究，以德国、瑞士为代表的欧陆国家都走在国际前沿。教育与劳动经济学者Samuel Muehlemann和Harald Pfeifer综合相关研究，讨论企业培训成本收益调查（Cost Benefit Surveys，CBS）数据，并用CBS数据从企业视角勾勒出文献中德系学徒制培训的概况。

希望本文能够从数据收集与分析的角度为我国职教相关研究的发展提供一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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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方法和数据 

德系体系中，学徒制培养通常持续2至4年，学徒与企业签订培训合同，大部分时间在企业有薪工作，少量时间回到学校上课。在德国，超过三分之二的学徒毕业后会作为熟练工入职原企业。

1974年，为更好地测度与理解企业培训投资回报率，德国专门为职业培训的成本与收益开发了一套测度框架，构成了当前德国、奥地利和瑞士等国CBS数据收集的基础，填补了教育支出数据中的一大空白。

以德国为例，联邦职业教育与培训研究所（BIBB）每5年会进行一次代表性的CBS调查，调查分为成本（学徒成本、培训者成本、物理成本、其他成本）与收益（培训收益、留用收益、其他收益）两个板块，详见：

https://www.BIBB.de/en/146543.php。

图1：德国学徒制培训的成本与收益

上图来自2017/18年度德国CBS数据，呈现企业学徒培训年均成本与收益。该轮CBS覆盖超过4000家企业。可以看出，随着学徒进入高年级，企业净成本显著下降。平均而言，成本的2/3由学徒的生产产出抵消。

瑞士、丹麦、奥地利等国的CBS执行及数据情况也可以在BIBB的网站获取（https://www.BIBB.de/en/146512.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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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期间的成本与收益 

了解了德系学徒制的基本框架及CBS数据的概况，接下来讨论CBS数据的具体内容。相比于短期的在职培训和传统的学校职业教育，学徒制培养的成本收益核算都更为复杂。CBS首先能够用于衡量培训期间的成本与收益。

首先是成本，主要体现为学徒工资、培训人员成本、材料和设施成本等。其中相对麻烦的当属培训人员成本。CBS调查了培训人员与学徒的相处时间及培训用时，以此作为衡量基础。随着学徒进入高年级，工资成本上升，而培训人员成本则相应下降。

其次是收益。学徒前期通常主要承担非技术性工作，然后逐步接手技术性工作。CBS通过培训人员对学徒与熟练工相对生产率的估计，来衡量学徒的工作价值。

图2 分行业、分阶段学徒相对生产率

上图呈现的便是德国2017/18CBS中学徒相对生产率，可见不同职业的相对生产率及其变化趋势基本可比。

当然，绩效主观评价的有效性等人事经济学中的经典问题在CBS中同样存在。作者提出，如果可能，利用多个教员针对同一学徒的绩效估计来计算收益，可能可以提高CBS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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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期之后的企业收益 

出师的学徒如果成为熟练工留用，能够使企业减少外部招聘，节省成本，创造长期收益。此处所谓的“招聘成本”，包括招聘和入职适应阶段的成本，以及中断工作去指导新员工的机会成本。

下图柱状部分（左轴）表示的是这些成本，来源仍是德国2017/18年的CBS数据。最左栏表示，每个岗位外部招工的平均招聘成本超过10000欧元（约八万人民币），招聘阶段的成本最小，另外两项成本则占比较大。这一成本因行业、工种而异。

图3 分行业招聘成本与学徒留用率

高额的外部招聘成本意味着留用收益巨大，上图折线部分则是总体与分工种的平均留用率。本文作者Muehlemann与合作者分析瑞士 CBS 数据，发现外部招聘成本越高，公司便会提供越多的学徒机会等培训岗位，也会留用更高比例的学徒。

因此，利用CBS数据掌握外部招聘成本与留用率的异质性，有针对性地为潜在收益较高的企业创造参与学徒制培养的激励，这正是CBS数据在提高产教融合政策针对性、合理促进校企联合培养等方面的重要潜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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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当前，产教融合面临的挑战很大程度上集中在企业端。要科学制定职业教育政策，关键在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及其在评估培训成本与收益方面的有效性。CBS数据提供了一种可行的解决方案，能够为政策制定提供有力的证据基础。

CBS数据不仅在欧洲国家有重要应用价值。近年来，韩国、印尼、菲律宾等亚洲国家也开始探索建立类似的数据库，以支撑本国的职业教育政策和国际比较研究。

当然，CBS数据也存在一些局限性。比如，它难以对学徒进行长期追踪，因而难以估计培训的长期回报。此外，CBS在刻画公司层面整体的培训成本收益变化时也存在一定困难。然而，无论如何，CBS数据仍是理解和优化校企联合培养特别是学徒制的潜在重要参考。

展望未来，探索建立类似CBS的数据收集体系，将有助于我国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并为产教融合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更加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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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材料与延伸文献 

补充材料：

[1] 德国联邦职业教育与培训研究所（BIBB）发布的德国2017/18 CBS数据报告（英语）：

https://www.BIBB.de/dienst/publikationen/de/download/16745。

[2] 德国2017/18 CBS数据集（德语）：https://metadaten.BIBB.de/de/dataset/detail/155。

延伸文献：

[1] Blatter, M., Muehlemann, S., Schenker, S., & Wolter, S. C. (2016). Hiring costs for skilled workers and the supply of firm-provided training. Oxford Economic Papers, 68(1), 238-257.

[2] Konings, J., & Vanormelingen, S. (2015). The impact of training on productivity and wages: Firm-level evidence. 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97(2), 485-497.

[3] Muehlemann, S. (2019), ‘Measuring performance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the employer’s decision to invest in workplace training’, In: Unwin, L. and Guile, D. (eds), Wiley Handbook o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187-206. Hoboken, Wiley Blackwell.

Abstract 

Apprenticeship training programs typically last several years and require substantial investments by training firms, largely due to the associated labor costs for participants and instructors. Nevertheless, apprentices also add significant value in the workplace. One tool to measure the costs and benefits of training for firms is employer surveys, which were first introduced in the 1970s in Germany. Such cost–benefit surveys (CBS) help to better understand a firm's demand for apprentices and to identify market failures. Therefore, CBS are an important tool for designing effective training policies.

推文作者：

林孟蔚，巴塞罗那大学、巴塞罗那经济研究所（IEB），博士研究生，苏黎世大学Swiss Leading House教育经济学博士课程项目学生。

研究领域：教育经济学、人口与劳动经济学、应用计量经济学/因果推断方法。

邮箱：mengwei.lin@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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