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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Wang Z., Zhang J., 2023. The value of information disclosure: Evidence from mask consumption in China,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122, 102865. https://doi.org/10.1016/j.jeem.2023.102865

中国在2013年开始施行新的城市空气质量信息披露制度。生态环境部制定了PM2.5信息公开披露计划，使用空气质量指数（AQI）替换原来的空气污染指数（API），新的AQI在API的基础上增加了对PM2.5、O3和CO三类污染物的测度；此外，在AQI数据报告的时间频次和空间分辨率方面也进一步提升。每个城市AQI信息披露的起始日期都是通过环境部2013年发布的每小时AQI数据确定的。本文将空气污染信息披露的起始日期定义为环境部中国国家环境监测中心每小时AQI数据获得的最早日期。在样本期内，可以观察到2013年1月1日、2013年7月1日、2013年9月30日和2013年12月31日四次信息披露。

实时AQI信息由环境部官方网站提供，并通过传统媒体平台（电视、报纸、广播）和所有互联网门户（网站、移动应用和微博、微信等社交网络）进行传播。因此，市民可以随时随地获取AQI。由于颗粒物，特别是PM2.5是主要的空气污染物，因此公开披露PM2.5信息可以帮助居民实时评估空气污染状况，从而诱导人们采取戴口罩等健康保护措施。

3.1数据

本文数据包括居民口罩支出、AQI、天气条件和百度搜索指数。最终的数据集以城市和日为单位进行汇总，涵盖了2012年7月至2014年4月期间的190个城市，关键变量的汇总统计如表1所示。

口罩支出。文章的口罩支出数据展现为标准化指数的形式，由淘宝和天猫的口罩实际支出数据换算而成，涵盖了2012年7月至2014年4月190个城市的日均口罩支出数据，数据包括PM2.5口罩和普通口罩的标准化指数。

空气污染。文章收集了AQI信息披露前的每日空气污染指数（API），以及信息披露后的每小时空气质量指数（AQI）和六种标准污染物的浓度:NO2、SO2、PM10、PM2.5、CO和O3，并手动计算了信息披露后的空气污染指数（API）。除此之外，文章还收集了基于卫星的气溶胶光学深度（AOD）检索数据作为空气污染水平的替代衡量方式。

天气条件。天气信息由美国国家环境信息中心（NCEI）提供。该数据集涵盖了中国499个气象站，从2012年到2014年每三小时测量一次。文章将天气数据转换为日平均值，并将汇总数据转换为城市级别。文中使用的变量包括温度、露点、风速、风向和能见度。

在线搜索指数。在线搜索数据来自中国的搜索引擎百度。文章收集了从2012年7月到2014年4月中国各地城市的几个关键词的每日百度搜索指数，并进行标准化处理。

3.2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广义双重差分法，通过比较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城市与未披露城市以及同一城市披露前、后居民在防护口罩方面的支出来确定空气污染信息披露与居民防护性支出之间的因果关系。具体DID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是j省c市在t天口罩购买指数，为决定居民口罩支出的一系列变量；由于的符号为正且明显向零倾斜，因此本文使用其条件期望函数（CEF）作为因变量。为空气污染信息披露虚拟变量，如果城市c在时间t披露新的空气污染信息，则=1，否则等于0。111为空气污染指数，文章用来控制污染水平。对于从API转换为AQI的城市，使用NO2、SO2和PM10的浓度手动计算出对应的API。为能见度，用来作为空气污染的辅助信息。考虑到能见度与污染避免呈负相关，文章在回归中使用的是能见度的倒数。111为天气变量矩阵，包括温度、露点（湿度的函数）、风速和风向。由于普通口罩不能过滤PM2.5，PM2.5口罩是专门为防护PM2.5污染而设计的，价格也更高，本文分别对居民在PM2.5口罩上的支出和在普通口罩上的支出进行DID回归估计。核心参数α衡量的是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对居民口罩支出的平均处理效果。

平行趋势假设。DID方法要求在空气污染信息披露之前处理组与对照组的居民在口罩支出变化趋势是平行的。为了证明该平行趋势，文章基于事件研究框架，使用居民每日口罩支出数据估计了一个动态模型，具体将空气污染信息披露虚拟变量的先行期和滞后期纳入基线回归，追踪其逐周效应:

虚拟变量共同表示空气污染信息披露事件。为了汇总日常时间趋势中的干扰项，文章在周水平上定义事件。具体地说，设表示城市c开始空气污染信息披露的起始周，表示对应周的天数t。如果，则=1，否则等于0；如果，否则等于0，其中-7≤k≤7；如果，否则等于0。控制先行期以便文章进行平行趋势检验，控制滞后性则有助于在最初的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后的几周内追踪处理效果。在式（2）省略了k=−1的虚拟变量，是为了保证处理前后的效果是相对于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

文章构建了一个差异化产品模型，以深入探讨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如何影响居民在PM2.5防护口罩和普通口罩之间的选择，并进一步改变市场份额。设111和111分别表示口罩类型k和其他商品的市场份额。Berry（1994）和Berry et al.（1995）中，将口罩k的市场份额与其他商品份额的比值（取对数）表示为：

4.1主要结果

表2第（1）-（3）列报告了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对PM2.5口罩的平均影响，第（4）-（6）列是对普通口罩的平均影响。本文倾向于使用带有城市、日期和省份-周固定效应的模型（第（3）列和第（6）列），结果显示，空气污染信息披露会导致居民购买PM2.5口罩的支出约增长32%；相比普通口罩，PM2.5防护口罩支出的增长对空气污染信息披露的反应更大也更显著。图2绘制了事件研究思路下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前口罩消费的平行趋势。可以看出：在启动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前，参与信息披露与不参与信息披露的城市间不存在口罩消费差异，而在信息发布后的第一周，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城市居民的口罩支出急剧上升。

α捕捉了污染指数值没有增加时信息公开的平均处理效果，φ则衡量了口罩支出相对于污染指数值增加的半弹性。空气污染信息披露的综合效应为：α+φ×111，其中111表示∆PI的平均值。表5第（1）和（3）列展示了估计结果，其结果与基准结果相似，但空气污染信息披露变量的估计系数略小，表明PM2.5口罩支出增长的29% (e^0.257-1)是由空气污染信息披露质量的提高引起的。由于AQI和API的平均差值为19，污染指数值增加导致的PM2.5口罩支出增长百分比为2%。比较这些估计值可以看出，质量效应主导了规模效应。就普通口罩而言，空气污染信息披露虚拟项以及交互项的系数为正，但在统计上并不显著。另外，表5第（2）和（4）列表明PM2.5口罩支出对其他标准污染物信息披露没有明显反应。

4.3政策影响

根据基准估计结果，本文预测：在没有信息披露的情况下，每10,000人每年在PM2.5口罩上的支出为404元，在普通口罩上的支出为1,382元；而在AQI信息公开的情况下，万人年均PM2.5口罩的支出为533元，普通口罩为1531元。在本研究期间，人口加权PM2.5年平均浓度约为65μg/m³。考虑到PM2.5口罩的有效性，居民佩戴PM2.5后的年平均暴露量将从64.99783μg/m³降至 64.99714μg/m³。反向计算显示，PM2.5每减少 1μg/m³，居民对其空气质量改善的支付意愿（WTP）约为540亿人民币，即每年86亿美元。

这种量化的WTP可用来衡量空气质量改善带来的效益。自2013年起，中国开始实施《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空气质量得到了显著改善：全国PM2.5水平下降了约40%。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人口加权PM2.5暴露量从2013年的65μg/m³降至2017年的52μg/m³。结合我们对WTP的估算，空气质量改善带来的收益相当于1,118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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