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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Kemper, J., & Renold, U. (2024). Evaluating the impact of general versus vocational education on labor market outcomes in Egypt by means of a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design.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66, 103172.
原文链接：
https://doi.org/10.1016/j.jdeveco.2023.103172
01
引言
职业教育被认为是提高年轻人收入水平的重要制度。传统观点认为，短期内职业教育能够实现从学生到职场的良好过渡，从而比普通教育更有优势。而在长期中，职业教育显得更为短视，并不利于提升受教育者的劳动力市场表现。在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间的质量差异、教育系统的低渗透性以及正式工作的稀缺性可能进一步影响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间的权衡。
作者通过一个断点回归设计（RDD）对发展中国家的普通高中教育（以下简称普高）相对于职业教育带来的影响进行评估。作者将埃及9年级学生考试分数70分作为分界点，从而区分上普高和职高的学生。作者进一步考察了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带来的长期影响，并分析其对三类就业质量的影响。作者采用埃及劳动力市场调查数据（ELMPS），将样本限定为25-49岁且通过9年级考试的男性，并且考试分数要处于50-100之间。结果表明，普高并未带来相对更高的就业率。就业质量方面，普通教育毕业生在有薪雇佣中的表现仍不具备优势，同时作者发现普通教育毕业生成为公务员和找到正式工作的概率更高。一般认为，私有部门就业的生产率水平和工资水平更高，但作者认为这在埃及这种裙带资本主义（Crony Capitalism）国家并不成立，同时私有部门的正式工作更有保障。
制度背景
02
1.埃及的教育体制
同我国一样，埃及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并且由六年小学+三年初中所组成，详细细节见图1。可以看出，如果学生初中毕业考试的成绩位于50-70分之间，则能够参加后续的职业教育。如果学生初中毕业考试的成绩超过70分，则能够进入普通教育体系学习。根据作者统计，参加职业教育的人数占比约为70%。顺着图1的链条再往后看，对于普通教育学生来说，如果通过三年后的毕业考试并取得一定的分数，就能够进入大学继续深造。对于五年制职业教育者而言，在五年学习之后能够获得高职文凭，而三年制学生则有机会申请类似继续教育学院的高等教育。当然，作者发现绝大部分职业教育学生在毕业后都直接进入劳动力市场。
随后作者讨论了职业教育的质量问题，认为职业教育质量很低，比如师资力量不足、学生受到的劳动力技能培训有限、教材过时等。
2.埃及的劳动力市场
作者认为有三个因素导致了埃及劳动力市场的变迁，他们分别是公共部门的就业保障制度、放宽劳动力市场准入、2011年埃及革命。作者进一步指出，废除公共部门就业保障体系导致1998-2012年间公共部门就业率出现下降，同时非正式私有部门的就业率有所上升。
03
数据和模型设定
1.数据
作者使用了ELMPS2012年和2018年两轮家庭调查数据（混合截面数据）。其中，考试分数是自我报告的信息，可能存在测量误差。作者利用最高学历区分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增加两个机制变量，也可以规避样本选择问题。作者最终构造的样本由通过初中毕业考试、分数为50-100分且高中毕业的25-49岁的男性组成。总样本量为2879，可用于RDD的样本为1476，其中80%为面板数据结构。
2.实证策略
2.1 Fuzzy RDD
作者采用的识别策略如（1）、（2）所示。采用Fuzzy RDD而非Sharp RDD的原因在于：i并非所有分数超过70的学生都继续高等教育，即所谓不完美的遵从者；ii分数低于70分的学生也可以通过昂贵的私立学校继续高等教育；iii驱动变量（初中毕业的考试成绩）存在测量误差。模型的结果变量有连续变量和虚拟变量两类，对于连续变量，作者直接采用2SLS进行估计，而对于虚拟变量，作者则首要采用双变量Probit模型进行估计。结果变量的详细信息如表1所示。作者认为，采用双变量Probit模型比传统的线性概率模型（LPM）模型更有优势：更加渐进有效、系数偏误更小并且使得原因和结果变量的概率预测值介于0-1之间。
方程（1）量化了普通教育相对于职业教育对结果变量（虚拟）的影响，而方程（2）则是FRDD的第一阶段。方程（1）：Yit*为潜在的二元结果变量，Di为处理变量，取1表示受到处理，反之则不受处理。β1则为主要关注的系数，反映普通教育相对于职业教育对个体劳动力市场表现的因果效应。方程（2）：Di*是一个潜在变量，用以捕捉个体i完成普通高中教育的概率，以Treati作为IV；Treati表示个体i分数是否超过70分，超过则为1，否则为0。Xi为驱动变量，X0则表示临界值（cutoff），f(·)表示中心化驱动变量的函数。（Xi-X0）Di用以允许中心化的驱动变量在断点两侧变化。为说明结果变量在不同时点的差异，作者引入时间虚拟变量。标准误聚类至家庭层面。
为放宽二元Probit模型的假定并使得结果与2SLS可比，作者使用（3）式计算LATE。
作者针对FRDD的三类假设进行检验：i为保证断点不受操纵，需保证驱动变量和前定协变量在临界值两侧是连续的；ii局部单调性假设，IV不能使得处理同时进行，该假设确保第一阶段（方程2）成立；iii IV的排他性，即结果变量仅受处理变量的影响，而不仅受到断点的影响。
实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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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RDD的有效性检验
（1）局部连续性
作者汇报了驱动变量的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图2显示，横轴为0的位置出现很高的突起（相对于两侧小邻域），因此可能存在操作断点的情况。作者认为，其他点出现的突起甚至更高（比如10），说明0点的突起并非特殊情况。作者进行了McCrary检验以验证0点的突起是否异于其他突起，结果表明0点处驱动变量是不连续的。作者认为McCrary检验结果可能受到了质量点（mass point）的干扰，为此作者进行额外两组检验，一是伪临界值处的McCrary检验，二是删除临界值附近的样本后进行McCrary检验，结果表明0点处的不连续性并非由操纵导致，而是mass point的干扰造成的伪结果。随后作者对协变量的局部连续性进行检验。
（2）局部单调性检验
局部单调性假设要求初中毕业考试分数超过70分能够显著提高就读普通高中的概率。作者从侧面检验了该假设，结果如图3所示。图3结果表明，普通高中的毕业率在临界值处存在明显向上跳跃，基本满足该假设。此外，图3还显示临界值左侧的学生仍有一定概率普高毕业，这反映驱动变量的测量误差或者个体通过参加私人教育机构来实现普高毕业。
（3）IV的排他性检验
众所周知，IV的排他性假定无法被直接检验。作者认为，通过初中毕业考试不能直接影响劳动力市场表现，除非通过考试能够通过影响上高中对劳动力市场表现产生影响。
2.驱动变量与结果变量的关系图
图4为驱动变量和结果变量的相关关系图形，横轴为最优带宽下的驱动变量分布，纵轴为结果变量。置信区间为95%，两侧拟合线为临界值左右两侧单独对结果变量进行线性拟合所形成。图4的a和d图表明分数超过70分能够给就业概率和私有部门正式工作的就业率带来正向影响。同时，b和c图表明，分数超过70分不能使得工资提升，也不能让学生毕业后成为公务员的可能性增加。
3.基准回归结果
基准结果如表2所示。Panel I展示了简约式的估计结果，即相对于职高而言，能上普高对于个体劳动力市场表现的因果效应。Panel II为第一阶段的估计结果，Panel III汇报了LATE的计算结果。Panel I中估计结果表明，上普高对于就业成功率没有显著影响，也未对工资水平产生显著影响，并且对于入职公务员也没有帮助。然而，作者发现普通高中教育显著提升了毕业生在私有部门获得正式工作概率。具体而言，相对于职业教育，普高毕业生获得私有部门正式工作的可能性高出约56%。
图5呈现了不同带宽下的稳健性检验结果，可见上述分析结论对带宽变动并不敏感，从而验证了基准结果的稳健性。
4.年龄分组估计结果
作者在模型中包含了年龄与普高的交互项，用于考察普高对劳动力的影响随年龄变化的结果。但这种做法可能会导致年龄、时点和出生队列产生共线性问题，作者参照现有文献采取了三种方法对该问题进行处理，并分别进行稳健性检验。第一种方法假定时点和队列效应是不变的，为此作者进行三组稳健性检验：i在主回归方程中包括时点固定效应；ii假定队列效应不变，作者分别利用2012和2018年的截面数据进行回归；iii假定时点效应不变，作者仅在回归方程中包括队列固定效应。对于第二种方法，作者在模型中包括队列固定效应以及拟时点固定效应，即GDP增长率。总体而言，作者发现普高相对于职高对劳动力市场表现的影响并不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第三种方法是将队列固定效应定义为年龄和时点效应的四阶交互项，结果表明队列和时点效应不能从年龄效应中很好地分离出来。作者最终承认该研究无法精确区分年龄、队列和时点固定效应。作者认为，埃及的劳动力市场是极其固化的，个体一旦入职就会一直干到退休为止。
5.稳健性检验
第一，作者汇报了甜甜圈估计结果。该方法通过摘除临界值附近小邻域的样本来使得样本更加远离断点。假定不存在操纵断点的行为，甜甜圈估计的结果不会发生较大变化。估计结果略微小于基准回归的系数，整体十分稳健。第二，ELMPS2012数据恰好是在2011年埃及大革命后收集的，作者将样本分为2012和2018两年样本并分别进行回归，结论依然稳健。第三，作者为处理驱动变量的质量点问题，进行三组稳健性检验：使用仅包含质量点的样本；质量点之间的样本；以5%为间隔的驱动变量。前两种处理的估计结果与基准结果基本一致。第三种处理方式下，估计结果与双变量probit模型的结果一致，但与2SLS不一致。第四，作者在模型中纳入前定变量作为协变量，结果与二元probit模型的结果一致。第五，作者将核函数换为三角核函数，结论依然稳健。最后，作者指出文中的指标构建方式可能存在选择偏差的担忧，为此作者替换了结果变量进行回归，结论依然稳健。总体而言，所有稳健性检验均支持基准回归结果。
05
结论
本文采用Fuzzy RDD策略估计了相对于职高，普高对劳动力的长期影响。结果表明，在25-49岁男性高中毕业生中，普高的求职成功率没有高于职高，没有比职高工资更高，也没有更高的概率成为公务员。然而，相对于职高毕业生，普高毕业生有更大可能在私有部门找到正式工作。上述结论没有随着年龄变化而变化，且通过了多种稳健性检验。
作者认为本文的主要结论与其他研究存在显著差异。作者提出三种可能的解释：一是埃及的职业教育质量较差；二是缺乏劳动技能训练；三是埃及教育体系的低渗透性。
Abstract
This study contributes to the scarce literature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by causally analyzing the long-term impact of secondary general versus vocational education on labor market outcomes in Egypt. Our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design (RDD) exploits a cutoff in exam scores that tracks students in upper-secondary vocational or general education. Pooling data from the 2012 and 2018 Egypt Labor Market Panel Survey (ELMPS), we find that among male upper-secondary graduates aged 25–49 and employed in the private sector, general education graduates experience a relative advantage in terms of formal employment. We find no impact on employment, public-sector employment for the employed, or wages for those in wage employment. Given the relatively poor prospects of vocational graduates, who account for two-thirds of enrollment at the upper-secondary level, improving the efficiency of vocational upper-secondary education could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working conditions of many Egyptians.
推文作者：张梁，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财政学和发展经济学，欢迎学术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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