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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经济学期刊上发表文章往往需要很长时间，从投稿到被接受的平均时间超过2年，这还不包括一篇文章此前被其他期刊拒稿所耗费的时间。相较而言，社会学、心理学等其他社会科学的发表周期平均是13个月；自然科学则更短，发表周期平均来看只有6个月。

由于漫长的发表周期，许多经济学家会发布他们论文的“工作”版本，并在学术会议或媒体上介绍初步发现。工作论文有助于绕过漫长的发表周期，但也有潜在的缺陷：由于没有准入门槛和同行评议，市场上可能充斥大量的工作论文，论文质量也可能参差不齐。假定读者用来阅读文献的时间有限，那么每多发布一篇工作论文，都可能会降低其他论文的浏览量，甚至一些高水平论文可能因此被埋没。

在本文中，作者关心发布大量工作论文是否会影响每篇论文的传播和正式发表，并将之定义为“拥堵效应”（congestion effect）。具体地，作者分析了NBER每周工作论文的发布数量是否会影响其他NBER工作论文的传播和发表？研究发现：随着每周工作论文发布数量的增加，工作论文的摘要浏览量、下载量、媒体关注度、正式发表概率以及引用量都会显著降低。具体而言，NBER每周发布的工作论文增加1倍，会使得一篇论文获得媒体报道的概率减少4.7％，正式发表的概率减少3%，引用量减少7.5%。从下图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工作论文的下载量远高于其正式发表后的下载量。这些发现表明，工作论文正逐渐取代期刊论文的传播功能，但也损害了论文的发表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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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

本文用到了三个数据集。第一个数据集是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在2004-2019年间发布的工作论文信息，包括每篇工作论文的发布时间、作者信息和所属栏目等，这些信息用于构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NBER工作论文有三个典型特征：第一，这些论文被认为是经济学中最重要的工作论文，许多有重要影响力的研究来自于此。第二，只有NBER的研究人员才被允许在NBER发布工作论文，而这些研究人员是一个经过高度筛选的经济学家群体。因此，NBER工作论文本质上存在准入门槛，可以作为同行评议的替代。这也意味着，使用该数据估计出的结果，很可能会低估“拥堵效应”。第三，研究人员每周向NBER提交工作论文，以便在下周一发布。但他们并不知道其他人提交了多少篇论文。因此，每周发布的工作论文数量相对于单篇工作论文而言，可以视为一个外生冲击。

第二个数据集来自RePEc网站，该网站收集了每篇NBER工作论文的摘要浏览量、下载量，以及最终的发表结果和引用量等，这些指标构成了本文关心的被解释变量。需要说明的是，在聚焦正式发表结果和引用量时，作者只关心2017年及之前发布的工作论文，以便有足够长的时间来观测每篇工作论文是否正式发表。

第三个数据集来自Altmetric，Altmetric是一家专门跟踪学术文章所获媒体关注度的公司，包括新闻、博客和社交媒体等对学术文章的关注。媒体关注度也是本文关心的被解释变量之一。

如Table 1所示，在2004-2019年这799周里，NBER累计发布了16403篇工作论文，其中13963篇是在2017年及之前发布。在工作论文发布后的6个月内，平均每篇论文的摘要浏览量达到43次，下载量达到35次。大约15%的工作论文受到了媒体关注。有74%的工作论文正式发表，每篇发表文章平均被引1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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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策略

为估计NBER每周工作论文发布数量对当周论文传播和发表结果的影响，作者构建了如下计量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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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证结果

作者首先分析了每周工作论文发布数量对每篇论文摘要浏览次数和下载次数的影响。如Table 2所示，每周发布的工作论文数量增加1倍，每篇论文的摘要浏览量减少4.7%，每篇论文的下载量减少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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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平论文也存在“拥堵效应”吗

上述发现表明，发布大量工作论文存在“拥堵效应”，即随着工作论文发布数量的增加，工作论文的摘要浏览量、下载量以及正式发表机会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损害。但如果“拥堵效应”只体现在那些低水平的工作论文中，而对高水平论文没有影响，那么这种“拥堵效应”便也无足轻重。当工作论文发布数量增加时，读者可能会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花在更高水平论文的阅读上。因此，“拥堵效应”不会体现在高水平论文中的这种猜想，在理论上符合逻辑。

为检验上述猜想，作者将工作论文作者在这篇工作论文发布之前的其他论文引用量作为测度本篇工作论文水平高低的指标，并将之与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进行交互。如果交互项显著为正，则表明高水平论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受“拥堵效应”的影响。但从Table 5呈现的结果来看，更高水平的论文也并不能避免“拥堵效应”。

Using data on the NBER working paper series, we show that the dissemination of economics research suffers from a congestion problem: An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weekly released working papers on average reduces downloads, abstract views, and media attention for each paper. Subsequent publishing and citation outcomes are harmed as well. Papers written by prominent authors are not immune to this congestion effect. Finally, suggestive evidence on viewership and downloads implies that working papers substitute for the dissemination function of publication. Our results highlight how readers face time and cognitive constraints, with increased congestion in working papers leading to real impacts on how research is consum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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