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白白（湖南大学经济管理研究中心）

原文信息：Rebecca Dizon-Ross，“Parents’ Beliefs about Their Children’s Academic Ability: Implications for Educational Investment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9, 109(8): 2728–2765.

 

引言

 

世界各地的学校都向家长分发有关孩子的学习成绩的信息。信息摩擦是否会阻止父母（尤其是低收入父母）获取此信息来进行决策？

 

人们普遍认为，贫困家庭仍然贫穷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缺乏信息。确实，有大量证据表明，向穷人提供信息会影响他们在许多领域的决策，包括健康（Dupas 2011），教育（Jensen 2010）和劳动力供应（Chetty and Saez 2009）。但是，这些证据中的绝大多数都涉及到甚至较富裕的家庭也可能没有或使用的信息，例如教育的经济回报或市场水平的汇总统计数据。

 

相反，本文研究了看似容易获得的信息，并表明它仍然没有纳入穷人的决策中。这很重要，不仅因为它展示了更令人惊讶的优化失败，而且还因为它提供了穷人可能仍然穷困的渠道的证据：信息摩擦使他们无法使用所有人似乎都容易获得的信息，但仅仅是富人可以利用。

 

作者在高风险环境中研究了以上的这些问题：父母为孩子的教育做出决定。人们普遍认为，正确的教育决定（例如上大学还是报名参加补习辅导）因人而异。有趣的是，在发展中国家，决定父母的教育决定的最重要因素是孩子的学业。学校成绩信息似乎是免费提供的：全世界的学校都向家长提供成绩单，家长也可以直接观察孩子的学习技能。但是，可能仍有一些障碍阻止一些父母利用此信息（Banerjee，2010）。例如，发展中国家的父母通常是文盲，可能无法阅读或理解成绩单。有限的教育也可能使父母很难自行判断孩子的表现，尤其是如果他们孩子的受教育程度已经超过父母本身的话。

 

本文确定，事实上，贫穷的父母之间就其子女的学业表现存在着实质性和后果性的信息摩擦。

 

首先，在发展中国家，许多父母对孩子的学业表现有不准确的看法。

 

其次，父母即使愿意使用原则上容易获得的正确信息，最后也会根据他们不正确的看法做出重要的教育决定。

 

第三，作者使用一项随机实验表明，简单的信息干预可以显著缓解有限信息的影响：以清晰易懂的方式直接向父母提供信息会导致他们更新自己的看法并相应地调整自己的决定。

 

最后，作者提供了有关信息壁垒与贫困之间联系的证据，表明较贫穷的父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父母比富有的父母具有较不准确的基准看法，并且他们的看法和某些投资对信息的反应更大。

 

实验设计

 

实验设置在马拉维。总体而言，就向父母提供的信息和总体结构而言，马拉维的教育系统与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大部分地区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教育系统相似。马拉维的小学是1至8年级。研究样本中的父母平均每个孩子每年花费1,750马拉维克瓦查（MWK），大约为10.6美元，或家庭年收入的1.6％。小学一年级的入学率超过95％，但辍学率很高。覆盖9至12年级的中学不是免费的；公立中学的年学费为每年5,000-10,000克瓦查（30-60美元），是样本中对小学支出中位数的四倍以上。由于费用高，许多孩子上中学。中学阶段的入学率由小学毕业时进行的成绩测试决定。

 

该实验向随机选择的父母提供学习成绩信息，并评估其对教育投资和决策的影响。尽管学校成绩单表面上应该已经传递了这些信息，但是成绩单系统并不总是能够成功传递信息。学术成绩决定了从中学到升入中学的进程，从而几乎肯定会影响投资回报。

 

样本选择——这项研究与马拉维两个地区（马琴加和巴拉卡）的39所学校合作。从小学范围中随机选择学校，对样本中父母教育预期水平高和低的学校进行过度抽样，以增加样本中父母教育的异质性。研究小组还收集了2011-2012学年的第2学期的成绩测试数据，用于干预。最终的实验样本包括5268对亲子对。

 

信息干预和报告卡（仅实验组）——调查人员带领父母浏览了两张成绩单（每个孩子一张），描述了他们孩子的学习成绩。顺序是随机的。报告显示了孩子在最近一个学期进行的所有测试中的表现，接受过如何清楚地解释信息的培训的调查人员陪同实验组父母浏览了报告卡上的每个数字。

 

数据来源

 

分析使用了多个数据源，包括来自父母调查的数据和来自学校的行政数据：（1）基线调查数据；（2）第一次最终调查：最终看法和实验结果；（3）非实验性（长期）结果。这些结果使作者能够确定调查结果的政策相关性。作者专注于辍学和支出，而不是学习成绩。辍学和支出是父母的决定，很容易调整，而学业成绩反映了许多其他因素。

捕捉投资类型：对父母给出的第一个投资是在具有不同难度级别的特定年级免费作业簿中进行选择。作者们为父母提供了四本免费书籍：两本英语书和两本数学书。对于每本书，允许父母在三个难度级别之间进行选择：初级，中级或高级。显而易见的预测是，书本难度的选择将提高感知的表现。第二项投资是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 WTP）以数学和英语购买特定年级，特定学科的补习教材。一本书的平均WTP是324 MWK（2美元），约占平均每名儿童每年教育支出的20％。教科书和免费练习册都对父母关于“正确选择”（即，感知的生产功能）的看法做出了明确的预测。

 

通过儿童捕捉投资水平：中学教育是马拉维的第一笔高成本教育投资。样本中很少有父母能够负担所有子女的学费。作者的第三笔投资引入了一个短期的，针对中学课程的实物股权代理。作者们进行了一次抽奖，奖品是每100个家庭中一个孩子有4年的政府中学学费（实验时价值约120-240美元）。父母得到了九张彩票，并被要求在两个孩子之间分配彩票。在教育中，有许多“二元”选择，信用受限的父母必须在对一个孩子或另一个孩子的大笔投资之间做出选择。例如，如果父母只能负担一个孩子上中学或大学的费用。彩票分配，尤其是父母为哪个孩子分配更多彩票——旨在代表这些类型的决策。

 

实验结果

 

首先，作者要说明父母对孩子的学习成绩有不正确的看法。然后，作者首先使用实验结果，接着再使用非实验结果证明，他们的看法不正确会导致他们在决策时犯错。最后，作者提供了将信息摩擦与贫困联系起来的证据，并讨论了这些摩擦对福利和教育平均投资水平的影响。

 

A.父母对孩子学业成绩的看法

 

结果A1：父母对学业成绩的看法不正确。

 

A面板显示了父母对孩子的学习成绩的平均看法与孩子的真实学习成绩之间的绝对差值的平均值。该图分别显示了实验组和对照组，以证明基线平衡。平均差距很大：总体表现为20分，即绩效分布的1.2个标准差。图3的B通过对真实表现的平均看法的局部线性回归来证实总体表现：斜率在视觉上小于1。这种斜率的衰减反映了一个事实，即真实表现与真实表现之间的相关性很低：0.3。

结果A2：提供信息可以使看法与学生的考试成绩更好地吻合。

 

C面板按实验组分别绘制了真实基线（最终）表现和最终看法之间的差距的绝对值。信息将差距缩小了近一半。图3的D部分显示衰减相应降低：实验组的终点看法对真实基线分数的斜率是对照组的两倍以上。

B.结果：实验结果

 

结果B1：对照组父母试图根据业绩调整其投资，但部分失败。

 

结果B2：信息大大增加了投资的倾斜度。

表2的第2列至第5列显示了数学和英语练习簿难度选择的结果。由于中学彩票本质上是家庭内部分配（一个孩子的分配完全决定了另一个孩子的分配），因此估计彩票回归具有家庭固定效应。将得分的系数（对照组中的斜率）与得分和治疗×得分的系数之和（实验组中的斜率）进行比较，作者们看到信息使投资增加了3到6倍与各种投资的绩效保持一致，即坡度增加了大约200％至500％。这表明父母在基线时犯了重大错误。

 

C.结果：非实验性（长期）结果

 

结果C1：信息会影响非实验性投资的坡度。

作者考虑了三个结果：小学入学率（辍学率），出勤率和支出。在这三者中，小学入学率可能最接近整体投资水平，它提供了最干净的标准：与文献一致，大多数父母认为加倍受教育的年限对于表现更好的孩子更有价值。几乎所有的父母都认为，多年的学业是学习成绩的补充，这一事实与事实相符，信息增加了投资功能的倾斜度。一年后，实验组中表现最好的学生更有可能入学，而表现不好的学生则不太可能被录取。在父母发现自己的成绩中位数以上的孩子中，辍学率下降到将近0％（对照组为2％），而辍学率大约为两倍。低于中位数的效果，从2％上升到大约4％。

 

这些结果表明，信息可能无法改善所有人的教育成果：信息会导致重新分配，从而可能减少某些人的投资。由于文献表明学校教育和能力是互补的，所以这些重新分配与回报的提高是一致的。

 

D.信息摩擦与贫困之间的联系

 

结果D1：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父母的看法不太准确。

 

结果D2：信息对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父母影响更大。

 

结论

 

本文强调了影响决策的错误信息的重要来源：父母对孩子学习成绩的不正确看法。作者表明，（感知到的）学业成绩是对父母的投资决策的重要投入，但是尽管有现成的学业成绩信息，但许多父母对孩子学业成绩的看法还是错误的。向父母提供学业成绩信息会导致他们改变为子女选择的投资水平和类型。

 

Abstract

 

Schools worldwide distribute information to parents about their children’s academic performance. Do frictions prevent parents, particularly low-income parents, from accessing this information to make decisions? A field experiment in Malawi shows that, at baseline, parents’ beliefs about their children’s academic performance are often inaccurate. Providing parents with clear, digestible performance information causes them to update their beliefs and adjust their investments: they increase the school enrollment of their higher-performing children, decrease the enrollment of lower-performing children, and choose educational inputs that are more closely matched to their children’s academic level.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uggests information frictions are worse among the po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