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ChatGPT生成
原文信息：Hotte, R., & Lambert, S. (2023). Marriage payments and wives’ welfare: All you need is love.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64, 103141.
原文链接：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304387823000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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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本文主要讨论了西非婚姻支付对妻子婚姻生活中福利的影响。在塞内加尔，女性几乎普遍会结婚，并且社会对女性的婚姻压力很大。因此，女性在婚姻中的福利对她们的整体福祉非常重要。婚姻支付在塞内加尔非常普遍，其中最重要的是彩礼（Pride Price）。这些婚姻支付在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流动，比如新郎给新娘的礼物（文中特别地用法语Cadeau来表示）、新郎给新娘家庭的彩礼（注：这里彩礼是给新娘父母的，而不是给新娘的！）、新娘家庭给新娘带到新家庭的嫁妆以及新娘家庭向新郎家庭的支付（这种支付较为少见，主要形式是为婚礼仪式提供的衣物）。
过往文献针对其中之一的彩礼展开了大量的研究，而这篇文章则着重区分了婚姻支付在伴侣家庭之间和配偶之间流动的不同类型，展示了它们的金额设定和与妻子婚后福利关系上的差异。并提出了一个“爱的信号”模型来解释这些婚姻支付背后的机制。背后的逻辑很简单，如果新郎真的在乎他的新娘，真的爱他的新娘，他会有足够的动机通过Cadeau来传递这个信号，以增加新娘对这段婚姻的承诺。相反，如果他不爱他的新娘，发送一个不真诚的信号对他来说是毫无必要的成本，因为他需要支付额外的金钱而没有相应的情感回报。而新娘在收到Cadeau后，会根据其价值形成对新郎爱情的预期。如果这个预期超过了她对合作所需的最低爱情水平，她将选择在婚姻中与新郎合作。
基于2006年的“贫困与家庭结构“（‘Pauvreté et Structure Familiale’ survey）数据，作者的实证结果表明新郎给新娘本人的礼物（Cadeau）与她的福利有较强的关联，而给新娘家庭的彩礼与她的福利关系较弱。
背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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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礼在塞内加尔非常普遍。和大多数国家一样，彩礼的金额由两个原生家庭协商决定，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习俗（local norms）。但是这笔彩礼对于新娘来说并不意味着是一笔“意外之财”，因为彩礼的很大一部分会被用于婚礼仪式上——那是新娘家庭加强家庭社会网络，建立或巩固他们社会地位的重要方式。这属于一种长期投资，短期内直接引起的收入冲击则十分有限。另外，尽管还是有一小部分彩礼会给到新娘，但那通常只用于她的婚礼服装。所以，彩礼虽然可能仍然会影响新娘的福利，但这种影响还是会显著小于她的父母。
而特别地，新娘从丈夫那里收到的礼物（Cadeau）则可以构成新娘的预防性储蓄，以抵消离婚或丧偶带来的风险。在塞内加尔，礼物传统上通常是珠宝（与中国的三金类似），而如今，礼物更可能由显眼的消费商品组成，如智能手机或收音机，甚至金钱。与彩礼不同，礼物在人们结婚时不是强制性的。论文则利用了“礼物是可有可无的”这一特性：给定丈夫的财富，送礼物可能可以代表丈夫对与这位特定女性结婚所赋予的价值的信号。换句话说，礼物也是丈夫能够展示他对这段关系的承诺或参与度的第一次机会，使他能够展示他对这种个性化关系的重视程度。与这种观点一致的另一种解释是：礼物可能源于婚前谈判，其旨在将资产转移到有利于妻子的一方。
03
数据与实证策略
文章数据来自于来自PSF调查。这项调查涵盖了1750个家庭和14450个个体，记录了所有的婚姻支付：彩礼、礼物和嫁妆。这些婚姻支付是根据丈夫的声明记录的，如果他不在场，则根据他妻子的声明。除此之外，该调查还收集了关于食品和非食品支出的信息。在后续实证中，文章还使用了地区级别的降雨量数据来代理收入冲击。为了减少回忆带来的偏差，作者将样本限制在了调查年份前10年内结婚的女性。最终样本包含了809名女性，其中558名与丈夫共同居住。
被解释变量为妻子的福利水平，文章用家庭资源的获取程度来衡量，其具体包括：（1）妻子非食品消费与家庭的比率（2）妻子个人消费中由丈夫资助的比例。这种做法的原因有下：（1）家庭资源的分配方式和数量往往反映了家庭内部的权力结构，如果妻子能够获得较多的家庭资源，这可能表明她在家庭中具有较高的议价能力，从而在婚姻关系中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用妻子收入来衡量议价能力可能会有不妥，因为如果妻子有很大的议价能力，可能会选择不工作；（2）家庭资源的分配直接关系到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福利水平。妻子在家庭中能够获取的资源越多，通常意味着她在婚姻中的经济地位和生活水平越高，从而直接影响到她的整体福利。此外，文章还使用了婚姻与首次生育之间的时间间隔作为生育压力的度量。
为了估计各种婚姻支付与妻子个人福利之间的关系，文章构建了如下的计量模型：
其中，下标i代表个人，h代表家庭，m和r分别表示丈夫和区域；Yi,h,m表示代表妻子福利水平的各种指标；Gi指妻子在结婚时收到的礼物价值；BPi和Ti分别是彩礼和嫁妆的价格；Xi,h,m表示妻子、丈夫以及其家庭的各种特征；ur和vt分别为代表区域和结婚年份的虚拟变量，εi,h为误差项。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婚姻支付与妻子福利水平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能直接解释为因果关系，因为妻子和丈夫的不可观察特征可能会影响婚姻支付的存在和金额以及获取家庭资源，即妻子的议价地位，从而干扰婚姻支付对福利水平的影响。
实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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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首先考察妻子获取家庭资源的情况。表8第一列的结果表明，妻子在家庭中的相对非食品消费与她收到的礼物价值正相关，但与彩礼或带入家庭的嫁妆无关。在控制了其他婚姻支付时，丈夫的财务支持与礼物价值的相关性是显著为正的（第三列）。
在这里，礼物价值与丈夫财务支持之间的关联程度值得注意。每100,000非洲金融共同体法郎（约合2005年的190美元）的更高价值的礼物使丈夫的财务支持增加了近5个百分点，即使在控制了许多可能捕捉丈夫收入的变量（如家庭人均消费、丈夫的职业）以及任何其他显著相关因素时，也是如此。该结果可能表明，这种相关性是由解释礼物的重要性和丈夫对妻子的财务支持的不可观察因素所驱动。这些不可观察的变量可能与这两个人之间的匹配的特殊性有关，例如妻子的事先议价能力或丈夫对她的爱。
其次，文章还分别考察了礼物金额与妻子的姻亲同住（指已婚夫妇与丈夫的父母或姻亲家庭成员共同居住的情况）以及丈夫自婚姻以来是否又娶了一位妻子从而成为一夫多妻制的概率之间的关系。表9的结果表明，礼物金额越高，夫妻与其父母同住的概率越低，丈夫也越不可能会再娶妻子从而成为一夫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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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礼物作为一种婚姻支付，为新郎提供了个人操作的空间，使他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婚姻的重视。这种承诺转化为妻子的积极结果，包括获取更多的家庭资源和更好的生活安排。在上述回归分析中，作者控制了多种可观测变量后发现，不可观察的变量（如丈夫对妻子的爱）在解释礼物的金额和妻子未来福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相比之下，彩礼金额的设定似乎更多地基于社会规范而非个人特征，并且与妻子在家庭中的议价能力或福利水平并没有显著的相关性。这些结果表明，礼物比彩礼更能有效地预测妻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写在最后
06
两位来自法国的经济学学者在浪漫中展现出非凡的理性：杀死爱情的其实并不是彩礼，而是对于婚姻的态度与观念。然而，这一结论是否适用于中国的国情，以及婚姻态度是否能简单地通过礼物的绝对金额来衡量，仍需深入探讨。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经济学研究揭示的是一种普遍现象，旨在帮助人们更好了解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但它并非个人的行动指南。“请不要用模型去分析自己的生活！”
推文作者：戚文华，布里斯托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生。推文内容若存在错误与疏漏，非常欢迎大家批评指正！邮箱：kx24018@bristol.ac.uk
Abstract
Bride price is essential to marriage in West Africa, and its impact on wives’ well-being in their marital life is a matter of debate. According to our data from Senegal, transfers to the bride’s family characterize approximately 85% of marriages. Furthermore, although this is largely ignored in the literature, these marriages are also characterized by the simultaneous existence of other marriage payments, which flow in different directions between the stakeholder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e multiple marriage payments and the well-being of the wife in her household. We use a unique survey that asks separate questions about the different types of marriage payments. We highlight the strength of the link between what is given to the bride herself and her welfare, as opposed to the looseness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this welfare and what is given to her fa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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