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作者自摄

文献来源：Nocito, Samuel, Marcello Sartarelli, and Francesco Sobbrio.2023. "A beam of light: Media, tourism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 137.

文章链接：https://doi.org/10.1016/j.jue.2023.103575

旅游业占全球GDP和就业的10%左右（WTO，2018）。然而，目前难以确定它是否或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促进经济发展。研究旅游业的经济影响存在实证挑战，游客流量和支出可能受到旅游投资等当地特征的影响。同样，虽然有证据表明娱乐媒体可以成为拍摄地点吸引游客的有力手段（e.g., Riley et al., 1998; Hudson and Ritchie, 2006b），但娱乐媒体与旅游业之间的因果推断仍然具有挑战性，例如媒体位置和发布时间可能是内生的，缺乏足够的反事实证据。

本文通过利用意大利电视连续剧《蒙塔巴诺督查》在国际范围内相继发行，使用三重差分模型来应对内生性挑战。该剧的主角是一名生活在西西里岛虚构海滨小镇的警探，它的拍摄于拉古萨省，在历史上鲜为人知，为评估娱乐媒体对旅游业的因果影响提供了理想环境。研究结果表明电视剧的发布使游客数量增加4倍，游客支出提高2.5倍，并存在溢出效应。旅游业也有助于经济发展，旅游总支出每增加10%，市政收入增加4.7%。

2.1 西西里岛

西西里岛是意大利最南部的一个岛屿地区，约有5万居民，面积约26000平方公里，占意大利GDP的5.2%。按购买力平价（2016年，美元）计算，西西里岛的人均GDP约为24300美元，是该国第二低的地区，仅高于塞浦路斯。

意大利南部具有相当大的旅游潜力和吸引力。然而，尽管西西里岛气候温和，海岸线漫长，文化和考古遗产非常丰富，但旅游业的直接贡献仅占西西里岛GDP的5.3%，在总贡献方面仅占11.4%（Caselli，2017）。这与全国平均水平相似，但低于意大利某些地区旅游业占GDP总量的份额以及旅游业产生的总GDP。在意大利，旅游业产生的人均附加值为3000欧元，这一数字在西西里岛仅为1800欧元，为该国最低。

2.2《蒙塔巴诺督查》

《蒙塔巴诺督查（Inspector Montalbano）》是一部电视连续剧，讲述了一位住在西西里岛一个虚构海滨小镇的警探（蒙塔巴诺，Montalbano）的故事。该剧以拉古萨省四个城市的不同地点为背景（见Fig 1）。Fig 2提供了我们样本期结束（2017年）时的欧盟国家（不包括意大利）地图，展示了各个国家是否发布过《蒙塔巴诺督查》以及发布年份（该剧首次在免费电视频道上播出）。《蒙塔巴诺督查》的免费播放代表播放国的供给冲击，电视连续剧的播出增加了与其有关的当地历史自然景观和其他便利设施（例如美食）的图像供给。

若是电视连续剧在特定国家的发布是由对访问目的地预先存在的兴趣驱动的，那么这种供给冲击具有潜在内生性。但这一问题并不需要过于担心。首先，《蒙塔巴诺督查》不是典型的“大制作”作品，每集每分钟的制作成本约为15000美元（约为《权力的游戏》等连续剧成本的1/8），且关键特点是每集的破案情节而不是旅游观光。因此，国际广播公司选择购买播放权主要是基于对意大利（甚至西西里岛）犯罪剧的潜在需求，而不是对西西里岛特定地区的兴趣。

其次，该剧上演的城市客流量少，国际观众在观看剧之前不太可能了解。Table 1提供的证据表明，在该剧首次国际发布时（2001年），人口、地理、经济和旅游特征在蒙塔巴诺市和控制组市之间是平衡的。此外，作者还进行了随机化检验，证明城市是否为处理组无法被任何一个可观测特征预测。

3.1 数据

文章所用的旅游业数据是由意大利银行发布的意大利国际旅游业调查数据，包含1997-2017 年期间国家-市-年-月级别的游客数量和旅游支出。为了研究旅游业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者收集了市级旅游服务供应的数据（例如旅游业公司和工人数量），城市总收入和市级纳税人数量的数据（意大利经济和财政部提供，时间跨度为2000年至2017年），以及房地产价格数据。

3.2 实证策略

这篇文章将游客数量和旅游支出作为旅游业的代理变量，这些变量在城市、国家和时间层面发生变化。因此，作者利用处理城市和控制城市之间的差异以及电视剧发布前后处理国家和控制国家之间的差异来进行三重差异估计（TD）（Gruber，1994）。具体地，作者构造了一个交互项用于衡量是否受到电视剧的冲击：

其中，Y_m,t为一系列感兴趣的结果变量：名义个人总收入、旅游企业数量和工人数量；TE_m,t为城市m在t时段内来自所有国家旅客的总支出；回归分别控制了时间和城市固定效应。然而，旅游支出的估计系数可能会受到内生性的影响，例如富裕的城市可能吸引更多的游客或是进行更多的旅游业投资。为解决这一问题，作者使用了工具变量法，将是否为蒙塔巴诺市与随时间变化的发布《蒙塔巴诺督查》国家数量占比这两个变量进行交乘，作为旅游支出的工具变量。

4.1 媒体对旅游业的影响

基准回归 Table2展示了基准回归结果，前两列被解释变量为游客数量，后两列被解释变量为旅游支出。结果显示，《蒙塔巴诺督查》对游客数量和旅游支出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在影响程度方面，作者通过将系数与均值进行比较，发现存在媒体乘数（media multiplier ，Besley et al，2020 ），连续剧发布使得游客数量增加了4倍，旅游支出提高了2.5倍（相对于均值）。

有效性检验 主要分为三个部分：首先，用事件研究证明不存在事前趋势；其次，用进行随机推断测试；最后，考虑到异质性处理效应，仅使用从接受过处理的样本作为控制组，此外，还堆叠了所有接受处理的队列。

4.2 溢出效应

作者在本节分析了连续剧的播出是否对西西里岛其他城市产生影响，处理组城市客流量的增加是否会牺牲其他城市客流量。为回答这个问题，作者将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以外的所有城市作为控制组，以西西里岛不同城市作为处理组，研究了电视连续剧对这些城市的影响。

Table 5的结果表明，连续剧的出现并不会挤出西西里岛除蒙塔巴诺市以外其他城市的旅游业，相反，会产生正向溢出作用，在接近蒙塔巴诺的城市观察到更大或更显著的影响（9-10列）。

城市收入

在分析旅游业对城市收入的影响之前，作者先展示了蒙塔巴诺市和控制组城市市政收入的描述性统计。图7显示，在控制城市固定效应后， 2001-2017年蒙塔巴诺市和控制城市与2000年基线年市政总收入的差异。该图提供了初步证据，表明蒙塔巴诺电视连续剧在国际上发行之后，蒙塔巴诺市的市政收入有所增加，而其他城市的总收入相对当平稳。

房价

Table 11和Table 13分别报告了住宅和商业建筑的最低最高租金价格（第1-2列）以及销售价格（第3-4列）的结果。对于住宅，旅游支出仅对最高租金价格产生显著正影响，旅游总支出增加10%会导致住宅最高租金价格上涨2.1%。对于商业建筑，类似地，旅游总支出每增加10%，最高租金和售价就会分别增加2.8%和2.2%。作者在原文中还考虑了市中心和城郊的异质性。

这篇文章以《蒙塔巴诺督查》在国际范围的逐步播放为外生冲击，提供了娱乐媒体对旅游业影响以及旅游业对市政收入影响的证据。电视连续剧的播放吸引了游客前往拍摄地点，在拍摄地点附近也存在正向的溢出效应。此外，作者还通过工具变量回归发现电视连续剧会对经济发展产生促进作用。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娱乐媒体和旅游业都可以成为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有用工具。

Abstr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