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原文信息：
Jaeger D A, Nunley J M, Seals Jr R A, et al, 2023, “The demand for interns”, 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 Vol.209, 372-390.
01
写在前面
前段时间，一则“北京高校硕士博士毕业人数超过本科”的新闻登上热搜。该新闻一经公布，随即触动了当下人们对“学历通胀”的敏感神经。“研究生毕业生的大量输出将抬高就业门槛，学历贬值加速”的话题引发公众热议。
暑假进度即将过半，秋招即将来临。对于每一个应届毕业生来说，找工作都是一段修行的过程。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会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找工作的过程会焦虑、会后悔，各种情绪会萦绕脑中。
今天，笔者将分享一篇今年发表于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上的文章。尽管论文的研究方法较为简单，但是具有非常强的现实意义。希望这篇论文的研究结论能够为正在找工作/实习的香樟读者提供启发和帮助。
引言
02
大多数大学生都是通过实习获得第一份相关工作经验。于雇主而言，他们在招聘中也越来越优先考虑有相关公司或相关行业实习经历的求职学生。因此，在新冠疫情的大背景下，实习经历不丰富可能是当前应届毕业生就业率不高的重要原因。然而，现有文献关于实习对劳动力市场影响的研究较少，并且没有证据表明大学生涯的实习经历与之后在劳动力市场的成功表现之间有很强的联系。
基于此，这篇文章爬取了一个实习网站上的所有广告，发现几乎三分之二的实习都无薪酬，且有薪酬/无薪酬和全职/兼职实习之间具有很强的联系。具体而言，全职实习与有薪酬之间有很强的联系，兼职实习与无薪酬之间有很强的联系。在地区方面，美国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偏北的地区提供的实习机会最多。在广告语言方面，特定职业往往具有特定的实习要求。地区的失业率与带薪实习生的发生率之间往往存在着强烈的负相关关系，高于联邦要求的最低工资会减少带薪实习的发生率。
通过随机设置实习申请者姓名、所学专业、绩点、先前实习经历和工作经验，文章发现，招聘公司更有可能对申请无薪实习的人做出回应。具体而言，标有黑人名字的简历往往难以得到积极回应，其结果集中在全职无薪实习和兼职实习；离公司较远的申请者不太可能得到积极回应；有过实习经历的人更能够得到积极回应，且这种回应尤其体现在无薪实习当中。前述这些结论意味着，黑人申请者很难获得第一份实习工作，这使得他们更难获得第二份实习工作。同样，对于流动性受限的人群来说，大学期间无法无薪实习可能会永久阻碍他们的职业道路。
03
什么是实习？
实习就是在一个更有经验的工匠监督下进行学徒训练，不收取或者收取较低的报酬。实习的短暂持续时间和较低的搜寻和离职成本，能够为求职学生与招聘公司之间的匹配提供一个有效率的机会。
在实习薪资方面，美国的《公平劳动标准法》（FLSA）在2010年的指导方针中要求满足以下六个标准的实习可以无薪：j实习类似于在教育环境中提供培训；k实习是为了实习生的利益；l实习不会取代正式员工；m雇主不会从实习活动中获得直接利益；n实习生在实习结束时不一定有权获得工作；o实习生不享有工资。考虑到目前对实习考试的监管有限、无薪实习和带薪实习之间的界限较为模糊，因而评估实习相对于其薪酬状况和其它特征的“工作性质”十分重要。
对实习生的需求：实习广告
04
这篇文章使用一个流行的在线实习网站上发布的实习广告来描述实习市场以及简历审核研究的基础。每个广告包含标题、岗位描述、岗位需求、岗位薪酬、岗位全职/兼职、广告日期、招聘公司的名称和地址等信息。该实习网站与其它实习网站相比，有以下两个优势：j该平台要求雇主提供有关实习薪酬和工作时间的信息，这有助于识别文章所需的核心指标——实习有薪酬/无薪酬、全职/兼职。k应聘者和招聘公司的交流全部都只能在该公司的门户网站上进行，极大方便研究者观察申请者和招聘者之间的回复。
然后，作者利用机器学习算法，根据实习广告的标题、描述和要求等，为每个广告分配8位数标准职业分类代码（SOC）以及职业匹配分数，职业匹配分数的概率密度图如下所示，其中匹配分数达到60分以上的广告是有理由相信其真实程度的。
描述对实习生的需求
05
作者在两个不同的时间，通过网络收集了本文研究所需网站上发布的所有实习广告，在排除重复广告、发布日期过早、招聘广告提供的地理信息不准确、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地区之后，最终数据集包含28551个广告。下图中左图为每10万名18-25岁青少年的实习热图，不难发现，美国各地的实习机会差有很大差异，沿海和中西部北部的大都市地区密度最大。右图为带薪实习平均份额的地理分布，可以发现尽管沿海地区的人均实习数量较高，但带薪实习不如美国中西部地区普遍。
表1展示了有薪酬/无薪酬和全职/兼职实习之间的交叉列表：全职实习和带薪之间有很强的关联性；兼职实习和不带薪之间有很强的关联性。
表2展示了对招聘广告进行编码分类后的岗位分布，有2/3的实习集中于艺术、设计、娱乐、体育和媒体（31.4%）、商业和金融业务（21.7%）、销售及相关行业（14.2%）。同时，这些职业类型在有薪酬/无薪酬和全职/兼职方面也是各不相同。最后，作者通过列举文献、报告等方式证明上述结果能够准确估计潜在实习市场。
06
薪酬状况的决定因素 实习与正规劳动力市场的联系
实习对招聘公司而言有两个目的：j实习能够让公司比以雇佣和解雇新正式员工更低的成本来检验员工的生产力。k实习生也可能为公司创造价值。因此，对实习生的总需求可能会随着当地经济状况而波动。当对劳动力的总需求降低时，企业招聘员工的需求，尤其是招聘员工留在企业的意愿将会降低。在其它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带薪实习生的成本节约将低于不带薪的实习生，因此，对带薪实习生的需求可能比不带薪实习生的需求对当地劳动力的市场条件更为敏感。即随着失业率的上升和最低工资的提高，带薪实习的发生率将会下降。在下图中利用真实数据，同样能够印证这一结论。此外，从《公平劳动标准法》（FLSA）中也能看出，带薪实习受到最低工资和加班法律的约束，而不带薪实习则不受。
利用下面的回归分析来评估实习的特点以及实习所在的劳动力市场是如何影响实习是否有报酬。其中，j表示广告、o表示职业、c表示城市、l表示劳动市场、d表示实习广告在网上发布的月份和年份，被解释变量为实习是否有报酬，文章感兴趣的是参数β。
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可以发现：j实习是否有薪与是否兼职之间具有很强的负相关关系；k日常工作与非日常工作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社会技能工作的估计系数则很小，且在统计意义上不显著。l在公司100英里范围内的4年大学入学人数和是否有薪之间具有很强的负相关关系。
下图中反映了广告的职业特异性和实习获得报酬可能性之间的关系。文章将其解释为，实习越“像工作”（即招聘公司越想填补特定的职业角色），实习越有可能获得报酬。
谁能得到实习机会？实验证据
07
作者设计了一个可以用来提交的虚拟简历的随机样本。其流程如下：j根据学生被随机分配到的在读大学，从三个目标劳动力市场中选择其最有可能申请的劳动力市场（即目标劳动力市场也是随机的）；k从营销、研究、商业三个实习类别中随机选择一个实习类别（这三个实习类别包含大量带薪实习和无薪实习、以及各城市一致的兼职实习和全职实习）；l随机选择兼职实习或全职实习；m随机选择带薪实习或无薪实习；n随机选择要选择实习的网页（即实习广告网页中随机一页的一个实习机会）；o在网页上随机选择要提交简历的实习岗位。如果在步骤k-步骤o中的实习岗位中没有符合相关标准的，将直接选择与大学距离相近的另一个大都市区作为初始大都市区。整个投递过程分为春季学期和秋季学期两个，每个学期提交5760份简历，共计11520份。“虚拟”应聘学生简历的统计描述如表4所示，简历属性在提交申请的不同实习类型中是没有显著差异的。
当简历提交后，会有专门人员对简历账户进行监测，查看雇主的回复，统计描述如表5所示。这篇文章将雇主回复分为三种类型：感兴趣、要求面试和询问地理位置。同时，作者将感兴趣、要求面试以及在询问地理位置中传达进一步谈论或者面试该职位的机会的回复视为积极回应。最后，作者通过与真实数据比较，证明申请的岗位能够代表大学生和应届毕业生所面临的实习和劳动力市场，即研究结果在外部应该是普遍有效的。
利用下面的回归分析来评估招聘公司的反应决定因素。其中，i表示申请人、j表示广告、l表示公司所在的劳动市场、t表示时间段/学期，被解释变量为雇主的回复，文章感兴趣的是参数γ。
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可以发现：j申请带薪实习的复试机会显著降低；申请带薪实习不太可能会被询问到地理位置；l实习所需的技能对公司的回应率影响不大；m随着广告更具体地与职业相关，其得到积极回应的概率也在显著下降；在秋季和春季学期都被申请的实习岗位，其得到积极回应的概率较低；失业率较高的劳动市场中的公司更不太可能联系应聘者；公司不太可能对距离公司较远的应聘者做出积极回应，但是所处距离与询问地理位置之间没有显著联系；先前的实习经历能够显著增加得到公司积极回应的概率，但是大学工作经历、过去的实习经历和志愿者经历与公司的招聘无关；GPA越高的学生越有可能得到积极回应，工商管理和英语专业更有可能得到积极回应；黑人申请者更不可能得到公司的积极回应，但是更有可能收到询问地理位置的回复。
接下来，作者根据有薪酬/无薪酬和全职/兼职将全样本分为四类，进行分样本回归，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可以发现：职业匹配分数仅与公司对无薪实习的积极回应负相关（即无薪实习越接近特定职业，公司越不可能积极回应），作者推测这可能是因为公司在这些职位的申请者中寻找特定的资格；失业率仅与公司对无薪实习的积极回应负相关，在某种程度上，全职带薪实习就像正式工作一样，因此当地失业率与公司回应之间缺乏联系；在兼职实习中，先前的实习经历能够显著增加得到公司积极回应的概率；在无薪兼职实习中，零售工作和其它类型的就业对得到公司积极回应的概率具有负面影响；也许是因为缺乏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所学专业对于得到公司积极回应的概率没有任何影响；无论是哪一种类型的实习，黑人申请者都更不可能得到公司的积极回应。更进一步地，全职无薪实习在询问地理位置方面的种族差距最大。
08
结论
这篇文章利用超过30000份实习广告，发现美国大多数实习都是兼职和无薪的。利用机器学习的方法构造职业匹配分数，发现与职业越接近的工作越有可能获得报酬。实习市场和劳动市场存在密切联系，在劳动市场失业率较高和最低工资高于联邦水平时，带薪实习不太可能发生。
在探究实习的决定因素方面，公司积极回应率与正式劳动市场之间有很强的联系，这尤其体现在无薪实习当中。此外，先前的实习经历是成功的关键决定因素之一。最后，黑人申请者对公司积极回应率的负面影响最大。总体而言，提供无薪实习的公司对学生是否有能力接受该实习较为敏感。
文章的结果表明以下学生在获得实习机会时有更多的困难：在失业率或最低工资较高的地区寻找工作的应聘学生；无法承担无薪实习工作的应聘学生。
写在最后
05
大环境的变化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疫情后的就业形势似乎并未改善、更加严峻。
一直以来，“高考”、“考研”、“申博”、“考公”等词汇始终环绕在我们身旁，以至于让我们忽视了找实习/找工作，以及职业规划这些同样非常重要的事情，缺乏主动思维。
《杀鹌鹑的少女》中有这样一段话：“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要想成长，就要意识到自身的弱点并克服它；遇到事情产生各种消极情绪（焦虑、后悔），也仍然要调整好心态，直面消极情绪并继续把事情做下去。
未来的路还很长，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推文作者简介
杨杰，中国人民大学应用经济学院硕士生。推文可能存在纰漏与不足，非常欢迎大家批评和指正！交流方式：yangjie__2000@163.com
原文链接：
https://linkinghub.elsevier.com/retrieve/pii/S0167268123000689
Abstract
We describe the demand for interns in the U.S. using ads from an internship-specific website. We find that internships are more likely to be paid when more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a specific occupation, when the local labor market has lower unemployment, and when the local and federal minimum wage are the same. A résumé audit study with about 11,000 applications reveals that employers are more likely to respond positively when internship applicants have previous internship experience. Particularly for unpaid internships, employers are also less likely to respond to applicants with black-sounding names and when the applicant is more distant from the firm.
声明：推文仅代表文章原作者观点，以及推文作者的评论观点，并不代表香樟经济学术圈公众号平台的观点。
0
推荐
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34662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