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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Adukia, Anjali, Sam, Asher, and Paul Novosad, 2020, Educational Investment Responses to Economic Opportunity: Evidence from Indian Road Construction, 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Applied Economics, 12(1): 348–376

 

简介

 

　　现有的研究认为，与国际市场接轨对于人们的教育决策有着深刻的影响。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大量的贫困地区并不能接触到国际市场，不过，与国内市场的联系加深也会对他们的教育决策产生重要影响。教育决策的一个核心问题便是当下的收入机会和长期的教育投资回报之间的权衡，进一步而言，强化国内市场的联系有利于提高长期教育投资回报，同时激励人们进入学校，但是这一变化也提高了当下收入机会的吸引力，并对进入学校这一选择有着反向的激励。因此，虽然道路建设有利于村庄与本地市场的联系，但是这一变化到底是鼓励还是“挤出”人们的教育投资呢？

 

　　本文作者利用印度国家乡村公路建设项目（PMGSY）和印度中小学教育普查（DISE）的有关数据，考察了公路建设是否有利于提高当地的教育投资，作者发现，村庄拥有公路有利于本地中学入学人数的增长，并且中学生的学业表现也更为优秀。

 

背景

 

　　虽然印度的城市在国际化中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是其乡村却很难与当地市场相联系。高昂的道路建设和维护成本使得印度在2001年仍有49%的村庄没有全季通行的道路（All-season Roads）。2000年，印度政府开始了一项旨在为每一个乡村建设公路的国家项目（Prime Minister’s Village Road Program, or PMGSY）。到2015年，这一项目共为超过115,000个村庄建设或升级了道路设施。不过，与其他项目不同的是，这一项目并没有大量利用本地劳动力，而是借助大公司的项目团队完成的。

 

 

　　另外，这一项目并不是完全随机的。在早期的项目中，政府会倾向于选择人口更多的村庄修建道路，在某些邦（state）甚至存在一定的”人口门槛“或者其他的规定标准。不过，除人口比较多之外，这些在早期开展道路建设的村庄与之后建设的村庄在别的变量特征上并没有显著不同。

 

数据

 

　　本文的核心数据是村庄层面的中学（6-8年级）入学人数（取对数处理），数据来源于印度中小学教育普查（DISE），后续还会讨论小学的入学人数。DISE数据主要是学校层面的相关数据。由于缺乏村庄的适龄入学人数数据，本文便借助了十年一度的人口普查数据来间接测算入学率。另外DISE还包括了各个学校中小学毕业考试（end-of-school exam）的相关情况，如是否通过，分数等等。

 

　　根据PMGSY的数据，作者首先保留了2001年没有铺装道路村庄的样本，并进一步将其缩小到在2003年9月至2015年9月间建设道路的样本，并删去了“升级道路（upgrade road）”的样本。同时，根据样本在整个数据集的存续状况，保留了那些至少包含政策发生前后一年的样本，最后共计10014个村庄。作者也用非平衡样本(n = 19,152)和纳入完全没有因PMGSY建设道路的样本(n = 112,475)进行了回归，发现结果相似。

 

　　其他数据，如工资、人口等，来源包括，NSS就业与失业调查（1999-2000），印度人口普查（1991、2001、2011）和1998年经济普查等。

 

模型设计

　　其中i为村庄，s为邦，t为年份，Y为结果变量（比如入学情况），ROAD为村庄是否在第t年有铺装道路的指示变量，γ为邦-年份交互固定效应，η是村庄的固定效应，标准误在村庄层面cluster。邦-年份交互固定效应能够控制在邦层面上入学情况的趋势差异，同时也能够消除不同邦的政府能力差异，比如有的邦可能同时推动项目建设和教育建设。由于缺乏村庄层面的年度数据，故而该模型并没有其他控制变量，但是作者也试图通过控制村庄固定效应、后续控制村庄时间趋势和村庄基本特征与时间固定效应的交互项来减轻这一问题带来的干扰。

 

实证分析

　　基准回归显示村庄的道路建设显著地提高了当地的中学入学人数，从column（1）中可知，新建一条道路能够增加7%左右的入学人数，作者进一步区分了男生和女生的入学数据，发现都存在显著的积极影响。

　　另外，作者进一步检视了这一影响的动态效应。可以看出道路建设对村庄中学入学人数的影响在前三年递增，并且这随后的几年中都保持着稳定的正向作用。当然，作者也进一步解释，根据Borusyak and Jaravel (2017)的研究，由于所有的村庄最后都进入了实验组（treated），所以t=-1和t=-5的的系数被omit。

 

　　之后，作者做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主要包括：

 

　　1. 添加村庄时间趋势、村庄特征与时间固定效应，改变样本

 

　　2. 利用政策指南中的“人口门槛”来进行断点回归

　　另外，作者也分析了道路建设是否影响学生在毕业考试时的表现，发现新增道路对其产生了积极影响。但随后作者利用小学数据重复了上述做法，发现新增道路对小学入学人数的影响并不显著，对于小学毕业考试上表现的影响也比较微弱。

 

　　最后作者通过其他数据检验了相关机制：

 

　　1. 道路建设会促使本地的工资提高，从而增大上学的机会成本，作者发现道路建设对入学的积极影响确实在教育机会成本较大的地区更微弱

 

　　2. 道路建设也会促使教育回报上升，从而提高受教育的吸引力，作者发现道路的积极影响也在教育回报较大的地区更大

 

　　3. 最后，道路建设增加了家庭的收入，一方面收入的增加可能直接增加教育支出，另一方面，收入的增加缓解了家庭的流动性约束，也有利于扩大教育支出。虽然基于数据限制，作者未能明确细分这一区别，但是道路对入学的积极影响确实在收入效应更大的地方更明显。

 

　　另外，作者还讨论了学校质量、其他项目、往返学校成本、移民等方面的可能机制，但是数据结果并不支持这些设想

 

总结

 

　　本文在道路建设对地区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方面提供了一个有利的证据。通常我们认为，村庄兴修道路主要是提供了大量的经济机会，如本地的劳动力可以外出务工，本地的工农产品可以向外运输等等，但是作者利用印度的经验证明，交通设施也对人们的教育决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如作者所言，如果道路建设能够提高农村地区对人力资本的投资，那么对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将是更为深远的，这一投资的回报可能在几代人之后仍然存在。

 

Abstract

 

The rural poor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once economically isolated, are increasingly being connected to outside markets. Whether these new connections crowd out or encourage educational investment is a central question. We examine the effects on educational choices of 115,000 new roads built under India’s flagship road construction program. We find that children stay in school longer and perform better on standardized exams. Heterogeneity in treatment effects supports a standard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model: enrollment increases most when nearby labor markets offer high returns to education and least when they imply high opportunity costs of schoo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