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人 | 赵方

 

原文信息

 

Piketty, T., Yang, L. & Zucman, G., 2017. Capital Accumulation, Private Property and Rising Inequality in China, 1978-2015. NBER Working Paper.

 

Abstract

 

This paper combines national accounts, survey, wealth and fiscal data (including recently released tax data on high-income taxpayers) in order to provide consistent series on the accumul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income and wealth in China over the 1978-2015 period. We find that the aggregate national wealth-income ratio has increased from 350% in 1978 to almost 700% in 2015. This can be accounted for by a combination of high saving and investment rates and a gradual rise in relative asset prices, reflecting changes in the legal system of property. The share of public property in national wealth has declined from about 70% in 1978 to 30% in 2015, which is still a lot higher than in rich countries (close to 0% or negative). Next, we provide sharp upward revision of official inequality estimates. The top 10% income share rose from 27% to 41% of national income between 1978 and 2015, while the bottom 50% share dropped from 27% to 15%. China’s inequality levels used to be close to Nordic countries and are now approaching U.S. levels.

 

一.引言

 

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贫富不均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在发达国家和中国都存在着贫富不均问题，而在现阶段的中国，贫富分化甚为严重。对于中国的贫富差距到底有多大，由于数据的不公开，一直没有权威的回答。《21世纪资本论》作者托马斯•皮凯蒂等人在2017年的工作论文中，利用多种官方和非官方的数据，同时综合国民收入、住户调查、财产数据以及税务数据，计算出1978-2015年中国居民的收入分配和财富分配情况。测算发现中国的国家财富－收入比从1978年的350%上升到2015年的近700%；最富1%人群占全部收入的比重从1978年的6%上升到2015年的14%，而底层50%人群占全部收入的比重从1978年的27%下降到2015年的15%。

 

二.数据来源和方法

 

（一）数据来源

 

1、national income and wealth accounts（国民收入和财产数据）；

 

2、 household income surveys（中国家庭收入调查（CHIP））；

 

3、income tax data（所得税数据）；

 

4、household wealth surveys（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微观数据库）；

 

5、wealth rankings（胡润财富排行榜）。

 

（二）方法

 

本文中使用的概念和方法是世界财富与收入数据库（Alvaredo et al 2016）的“分布式国民账户指南”中描述的方法。具体来说，（1）在收入方面，本文基于住户收入调查数据利用帕累托插值法（Blanchet, Fournier and Piketty, 2017）估算税前收入分布；再结合收入所得税数据对高收入个体的真实收入进行修正，同时使用国民账户和财产数据来估算免税资本收入，并获得最终税前收入分布数据。（2）在财富方面，本文基于中国家庭收入调查（CHIP）和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微观数据库来估算财富分布，再利用上述插值法结合胡润财富排行榜进行修正获取最终财富分布数据。

 

三.估算结果

 

首先从国家财富水平和结构的演变来看，近几十年来，中国的国家财富－收入比大幅上涨，从1978年的约350％，到1993年的500％，到2015年超过700％，国家财富的构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见图4）。农业用地份额很大从1978年的近一半，大幅下降到2015年不到十分之一。相比之下，住房等国内资本（公司、房屋、设备、机械和专利等资产）的份额大幅增加。

 

 

将中国与其他国家比较，我们发现中国的私人财富－国家收入比与现在西方国家很接近：2015年中国的私人财富－国家收入比为450-500％，美国为500％，英国和法国的550-600％（见图7a）。

 

 

结合调查数据、财政和国民账户数据，本文修正了中国收入分布后发现：中国前10%收入最高的人群的收入总额占全部总收入从1978年的27％上升到2015年的41％，而收入最低的50％人群的收入总额占全部总收入已从27％下降到15％（见图10）。也就是说，最穷的50%的人群曾经拥有与最富有的10％相同的收入份额，而现在只占最富有的10％人群的37%。同期，中间40％收入群体的收入份额大致稳定（约占总收入的45％）。

 

 

从中国财富分布数据来看发现：中国最富有的前10%人群的财富总额占全部总收入从1995年的40％上升到2015年的67％，而最穷的50％人群的财富总额占全部总收入已从16％下降到7％（见图20）。同期，中间40％群体的财富份额也下降了，从43%下降到26%。

 

 

图12是最富1%人群在全部收入中所占比重，蓝色为根据官方住户调查数据所得的结果，红色为在官方数据基础上用收入所得税数据对最富人群的收入进行调整后的结果。可见原始的住户调查数据严重低估了最富人群的收入份额。原始的调查数据显示2015年最富1%人群在全部收入中所占比重约为6.5%，而实际真实的最富1%人群在全部收入中所占比重为14％，比原始的2倍还多。

 

 

从国际比较来看，直到今天中国的收入不平等程度仍远低于美国。以收入最高的1%人群为例，中国的最富1%人群占全部收入比重从6％上升到14％，而同期美国从11％上升到20％（见图22）。但与法国相比，中国的收入不平等程度从低于法国到变为高于法国。如果考虑到的中国的人均GDP只有同期美国的不到20%，中国的收入不平等程度显然过大。

 

 

同样对于收入最低的50％人群，收入不平等也是非常明显的。中国的最穷50%人群占全部收入比重从1978年的27％下降到2015年的约15％，而同期美国从20％下降到约13％（见图23），尽管美国的占比更低，但中国下降的幅度大于美国。而同期法国，收入占比保持稳定。